趙成也知道一念和尚說的有理,無奈心中始終放心不下劉寅,卻又嘴笨說不出別的話來,“前輩說的話有理,可我......”
一念和尚輕輕拍了拍趙成的手背,截斷了他要說的話後說道:“貧僧知道你現在心急如焚,但是不管如何也得先把傷治好嘍,養好了身子骨才能想旁的,是不是這麼個理?來,先喝藥吧,再耽誤可就涼了”說完端起一碗藥送到趙成麵前。
那藥裏有一部分是安神助眠的功效,趙成喝下藥後緩緩睡下。一念和尚看趙成已經睡著,轉身從屋裏走了出來,嘴裏喃喃說著:“當日那城外的饑民定是被別有用心之人挑撥激怒後才湧入城內的,造成了這麼大的殺孽,到底會對誰有利?幕後操作之人到底又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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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安縣的巨變高夫人現在並不知情,此刻的她正坐在廣平府街邊的一個小茶攤子裏,獨自一人悠閑的喝著茶。隻是她每隔一會兒總會抬頭四下看看,明顯是在等人。
李岩是昨夜看到高夫人留下的暗記的,當時他看到這幾十年前流通與農民軍的暗記時臉色瞬間變得潮紅,心裏激蕩不已。這種暗記當年還是由他這個軍師李公子發明,繼而流通與農民軍內部的。這暗記分為八種大類,每大類又分出十三種簡單字符,幾個字符就可表達出數句話的簡單意思,這種暗記當年大大的提高了農民軍迅捷傳遞消息的能力,也算是為農民軍,乃至後來的大順政權立下了汗馬功勞。
李岩順著暗記的指示緩步走在街上,二虎跟在身後。小茶攤子已經遙遙可望,李岩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幾十年前的金戈鐵馬、萬丈豪情仿佛又回到了眼前。李岩並不知道是誰能找到他的藏身之處,昨夜留給李岩的暗記上並沒有留下姓名,隻是說:“故人來訪,期盼與軍師一敘。”還留下了這個小茶攤子的地址。
李岩走到了小茶攤子,當下兩人相見,恍如隔世。高夫人看著眼前幹瘦蒼老、其貌不揚的李岩,簡直不敢相認。高夫人心裏不由陣陣淒涼:‘這還是當年的那個風流倜儻,智計超群,曾經讓迷倒無數女子、讓自己甚至都心生漣漪的李公子嗎?’是啊,歲月在他的身上留下的懲罰實在太過殘酷了,但是現在唯有他的眼睛還是像當年那樣神采飛揚,顧盼生輝。
李岩一眼認出了高夫人,這位曾經在大順軍中威望極高的巾幗英雄如今落寞一人,獨自坐於這個不顯眼的小茶攤子前。這麼些年過去,曾經英姿颯爽的巾幗丈夫高夫人如今不過是一個遊蕩在黑暗之中的狸貓般,竭盡所能,卻又再也翻不起風浪。
兩人就這樣默默對望著,一時都不知道如何開口說話,此情此景,更讓二人心中戚戚,無話可說。
“軍師,這些年兄弟們都以為你......”二人沉默半晌,高夫人才開口說話:“這些年來軍師隱姓埋名,棄眾兄弟於不顧卻又所為何來?”
“當年的大順軍師早已經死了......老朽如今不過一山野匹夫而已......”李岩落寞沉吟,繼而淡淡一笑對高夫人問道:“高夫人今日來此就是為了教訓老朽嗎?”
“軍師這是說的哪裏話,咱怎麼敢教訓軍師!咱......”高夫人急忙辯解,說了一半卻又不知該如何說了。
李岩問道:“高夫人是如何得知我身在廣平劉府的?今日來尋又所為何事?”
“咱前些日子在成安遇到軍師的學生了,真是好個人才風流的少年郎。”高夫人答道,看李岩沒有說話高夫人繼續說道:“咱一聽劉賢侄說軍師還健在人世,心裏想著無論如何都要來見見軍師的。”
“如此說來前些日子的成安縣饑民圍城定是出自高夫人的手筆了?”李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