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靜好,寧如秋水。
轉眼,六年過去了。
正是立春,此時正是清晨,空氣飄散著淡淡的苔鮮味兒,頗是好聞,月瑤推開雕花的紅木窗,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
是的,她在這裏待了整整六年,林尋不聲不響,不問她任何,似乎心中有數,還請來了教書先生,教導月瑤。
六年,足以改變一個人,可月瑤的心性兒沒怎麼變,許是林尋將她嗬護的很好,她身上的那些錯綜的傷痕,被悉心護理,好了個七七八八,唯有以前一些深可見骨的鞭痕,雖然退的淡了,卻依然泛著淡淡的粉色,錯在一起,去,怕是去不掉了。
丫鬟冬莉端著盆洗臉水進了屋,笑道:“月姑娘越發美麗了,那一樹的鳥兒也被姑娘傾倒了去。”
“少打趣我,一大早便貧嘴。”月瑤笑道。不可否認,月瑤真的長成了個美人,此時她慵懶地倚在窗框,眸中微微帶著晨起的倦意,身姿聘婷婀娜,雲鬢桃腮,膚光珠潤,唇如含朱,就像一個真正的大家閨秀。
冬莉出了屋後,一個風姿綽約的少婦鬼魅般斜躺在月瑤的床上,眯眼輕笑:“不錯啊,這麼快就打成一片了。”
“多虧你的教導了,白朱。”月瑤真誠道。
隻見這個少婦一席白衣,眼波流媚,瓊鼻紅唇,甚是妖媚,可玉白的脖頸滿是紅豔的吻痕,肚子也是高高隆起,明顯透露著孕狀——自從月瑤被君汐也畫了薔薇,就能看到很多鬼物妖類,這個少婦,原身是隻白蟻,她是白蟻中的白蟻王後,聽她說來,隻要和白朱行了歡好之事,便是那人命絕之時,無一例外。而認識白朱,隻是個巧合,不過是月瑤無意間踩死一隻螞蟻,然後白朱就幻化成人身,說她做得漂亮,幫她解決了一個情敵,於是就做了朋友……真夠扯淡的。
“……你又懷孕了?”月瑤驚訝,瞪眼瞧她的肚子。
“唉,我本是不想的,可那小子霸王硬上弓,完事兒後就一命嗚呼了,臨死前還說什麼照顧好我們的寶寶,我呸!他死他活該,我是白衣王後,交配繁殖是我的使命,照顧這些小東西的工作,是工蟻的事兒。也是我太紅顏禍水了,雄性都抵擋不了本王後的魅力,盡管一親芳澤的代價是死。”白朱歎了口氣,眉間頗有些得意。
“我想問一個問題,你至今與多少雄性白蟻交配了啊。”月瑤提及這個並沒有臉紅,因為她隻將這種事看成了動物間的繁殖行為。
“天!你怎麼問我這麼難的問題!準確數我是說不上來了,約數給你估一個行不!?”白朱似乎很為難,蹙著眉扒算著。
暈!
身影一閃,白朱沒想回答她,便消失了,真是神出鬼沒!
不對。
月瑤搖搖頭,比起神出鬼沒,君汐也才是,想來便來,想走便走,時而捉弄,時而嘲諷,時而冷淡,時而平和……真是搞不懂他,他到底為了什麼,有什麼目的。
月瑤兀自想著。
這時,“嘎吱——”屋門被輕輕推開,隻見一個眸似深潭,身姿窈窕,眼窩處有一些黑眼圈,更為她添上些神秘的女子走進,赫然是林陰女!
在三年前,她便開始注意保養,延長睡眠時間,原本那有些厚重的眼袋消了不少,使她看上去清爽了些。
這六年裏,林陰女一直是愉快地笑著,似乎很好相處的樣子,可是林尋叫她不要接近她,她便刻意保持了些距離。
此時林陰女手裏拿著一件藕粉的衣裳,笑得燦若夏花。
“林姐姐好。”月瑤微笑道。
“妹妹才是,近來出落得,嘖嘖嘖,花兒一般。”林陰女讚歎道,眸中閃過一絲異樣。
“多謝姐姐誇獎,妹妹蒲柳之姿,比不上姐姐的韻味兒。”月瑤害羞地微微紅了臉。
“這是姐姐親手縫製的衣裳,妹妹快試試看。”林陰女將從錦衣鋪買來的那衣裳遞給月瑤。
“使不得,姐姐……”月瑤有些受寵若驚。
“妹妹可是嫌棄我的手藝?”林陰女春風滿麵,卻是盯著她的眼睛。
月瑤被看的有點兒發毛,強笑著收了下,之後林陰女硬叫她穿上試試,她推脫無果後,無奈去換。
林陰女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頗為陰測測。
而月瑤不知道,因這衣裳引發的事,令她那麼措手不及,甚至在她的心中埋下陰影,成為她一生的魔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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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開虐了,弓箭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