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2017年11月14日,來看你那時正是深圳的雨季,我站在外科大樓20層的移植部,對著巨大的玻璃觀摩著你現在英勇的形象。渾身上下插著管子,像是被ufo無情拋棄的試驗品種。

旁邊的醫生正絮絮叨叨說著你的病情,說你可能隨時會死去,我苦笑著,旁邊有護士給我一個袋子,說是病人的私人物品,原諒我很沒人品地偷偷翻看了,袋子裏有你的手機、名片夾、錢包。

錢包裏,貼著你和夏秦歌的合影,那時候的你眉目青澀的幹淨,在那個女人拋棄你以後,你居然還舍不得丟掉照片。我腦子轟地一熱,屁股對著牆蹲在地上哭的一塌糊塗。滿屋子的人都目瞪口呆地望著我。

“哐啷”門在這個時候被推開了,你的妹妹許暖遲看著正痛哭流涕的我,眼裏壓抑不住的驚訝。

該怎麼說來著,許良辰。三天前,當我花一大筆錢為你湊齊手術費時,腦子裏想的依舊是當初煙花三月你對我說的每句話。

也許染清說的很對,我是個不懂得心硬的人,為了湊齊你的手續費我在染清的辦公室等了一整天。我寧願再次忍受她對我的失望,也不願看折子戲一樣地欣賞你被女人甩後疾病纏身,自身難保的衰樣。整整一袋子的錢,我從銀行裏取完就開車從東莞到深圳。天空下著暴雨,電台裏反複播放著黑色暴風雨警告,換另外一個台,居然是王菲的《我也不想這樣》“我也不想這麼樣反反複複,反正每個人都孤獨,你的甜蜜變成我的病痛……”

沿途到處都是因為山體滑坡裸露出的大片黃土,還有被碎石砸的粉碎的小車,我不害怕。隻是滿目的荒涼讓心都似蒙上了塵土。我站在玻璃前站了二十分鍾,蹲在地上哭了二十分鍾,你終於被我吵醒了,第一個見到的就是你曾經說永遠不要再相見的顧梓白。

你情緒激動,滿眼眼淚的凝望著我,嘴巴裏插著喉管支支吾吾無法說話,就算隔著五米的距離,我依然知道你在對我說什麼。

“梓白,你還希望著嗎?”

我苦笑著用同樣的方式告訴你“良辰啊,那我還該不該希望著呢?”

許暖遲站在我身旁冷冷的說著“你的希望差點害死了他”。

雨愈發的大了,滴滴顆顆的打在玻璃上,聲音一片嘈雜,我紅腫著眼睛對視著許暖遲的目光“對不起,他的一生終究是被我害了。”然後強忍著眼眶甩開門,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耳邊充斥著許涼城支支吾吾的聲音和許暖遲一句句的謾罵聲。

2016年10月26日

假如時間可以倒流回618天前,我很囂張地跑到zero專賣店,對著店員用力拍著櫃台指著那支diy打火機很豪邁的說:“把這個給我裝起來!”

在推銷員目瞪口呆地看著我掏出一大把的零錢然後樂滋滋的將打火機收入囊中時,我還是忍不住的歡想著你用著這支打火機點著香煙時的模樣。

在新年鍾敲響的那一刻,我就將你的生日做了備注,時間還有那麼久,我卻迫不及待。你看,我對你有多好,許良辰。

用盡心思才淘來的這支打火機,當我看著標價378的數字時心裏還是顫抖個不停,學生時候的我們盡管麵對這三個數字也是力不能及的。

10月尹始,我便將生活費安排的妥妥當當,將褲腰帶勒的更緊一些,每天吃著滿天泡菜過日子,苦不堪言。當染清看見我隻是為了給許涼城準備一份禮物而窮困潦倒的樣子時,眉頭皺個不停用手指戳著我的腦袋嗬斥著:“你啊!你這樣對他值不值得把你餓死了他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