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守將名叫劉思忌,早在北魏進攻新野之前,元宏就派人給劉思忌傳話:“宛城的房伯玉已經投降,你們為啥還要做螳臂當車的無謂之舉?”沒想到劉思忌根本不相信這個“謊言”,回答說:“我這裏兵精糧足,要打就打,沒工夫跟你們這些索虜廢話!”話到此處,多說無益,元宏指揮魏軍興築長牆,把新野團團圍住,斷絕了新野內外聯係,晝夜不停攻打,可劉思忌十分頑強,戰鬥一直持續到冬十月,還沒見分曉。
此時,北魏南征兵團右軍長史韓顯宗帶領一支部隊正駐紮在赭陽(河南省方山縣)附近,從地圖上看,這裏位於宛城和新野的北方,不出意外的話,位於赭陽的韓顯宗應該守備著魏軍南征兵團的輜重。我在連載中多次說過“敵之要點乃我之要點”,史書記載就在元宏指揮圍攻宛城和新野之時,赭陽的韓顯宗遭到了南齊軍的偷襲。不過韓顯宗顯然是一員靠得住的將領,他不僅守住營寨,還陣前擊斬了南齊軍將領高法援。當韓顯宗把這一勝利報告給皇帝元宏時,元宏說:“你擊破敵軍,斬殺賊將,正能大漲我軍軍威,我正在這裏進攻堅城,你為啥不公開傳遞捷報,利用這難得的機會鼓舞士氣呢?”
韓顯宗回答說:“最近聽說鎮南將軍王肅俘虜兩三個蟊賊,幾匹騾馬,都公開傳遞捷報,我私下裏常感覺羞恥。這次小勝全仗皇帝您的神威,但我兵力不足,不能擴大戰果,俘虜擊殺的南蠻還很少。如果我也用竹竿高舉布帛,虛報功勞,豈不是幹自己所不齒的事情?所以我隻按照正規,層層轉報而已。”元宏於是對韓顯宗越發讚許。
從韓顯宗這個回答可以看出,從皇帝元宏角度,久攻宛城、新野不下,他是多麼的焦急,以至於對於一場小勝,都想利用宣傳工具大力傳播,以用來鼓舞士氣,以期再戰。
從韓顯宗角度看,他這麼循規蹈矩的上報戰果,確實顯示出這員將領踏實肯幹,不會搞什麼花裏胡哨的玩意。但他心中沒有全局觀,並不能了解皇帝當前最需要什麼,以至於浪費了一個大好的鼓舞士氣的契機,受到皇帝質疑也就在所難免。
從鎮南將軍王肅角度,如果他總是誇大戰果,公開傳遞捷報的做派是私下裏跟元宏有過“溝通”,由於“宣傳”原因和皇帝有默契,那自然無可厚非。但如果王肅僅僅就是為了誇大自己的“戰果”,則隻能反映出其投降北魏帝國後“急於立功表現”的心態,這和我們現在去到一個新單位必將“新官上任三把火”從而確立自己在新單位的位置有同樣的意味。不管怎樣,從韓顯宗回答中還夾帶對“同事”的貶低就可以看出,皇帝元宏對王肅這個“小諸葛”的過分喜愛,已經遭到傳統鮮卑將領的嫉妒和反感。這種情感上的裂痕要去撫平,可不是皇帝元宏三言兩語就可以完成的。
說到王肅,在皇帝元宏南下征伐的時候,這個自比孔明的北魏帝國鎮南大將軍現在何處呢?南齊明帝蕭鸞對北魏的這次南侵會作何反應?元宏的這次南征又將如何發展呢?我們下次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