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薄的晨光中,一個纖細身影漫步在小路上。
柳如萱頂著大大的黑眼圈,嗬欠連連向穀外走去。
春寒料峭,山間的涼風吹走了柳如萱的睡意,她恍然醒悟停足。
她想再見夜擎宇,想聽他略帶磁性的聲音,想看他醉人的笑容。
隻一夜,思念卻如野草般瘋狂生長,攪亂她平靜的心。
隻是她這樣迫不及待去看他,是不是有點太冒然了?
柳如萱心煩意亂,無聊得亂踢路上石子。
朝陽漸漸東升,撒下萬丈金光,晶瑩的露珠在陽光下閃爍,反射耀眼光芒。
暖意漸高,柳如萱驚覺竟在路上徜徉太久,腳下早已狼籍一片。顧不得多想,直奔穀外木屋。
淡淡金光籠罩夜擎宇棱角分明的麵龐,為他增添一種神秘美,這種美不同於女子的陰柔美,而是剛強、健壯美。
初見時緊鎖的眉頭現在已舒展開來,眼簾下隱藏的幽深的眸子,高聳的鼻梁,緊抿的薄唇,柳如萱剛進門,就看到一幅美男睡眠圖,心不由自主跳得更快。
其實柳如萱一進門夜擎宇就醒了,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裝睡。許久不見她動作,耐不住好奇心,終於睜開眼睛。
剛睜開眼睛正好對上柳如萱還未收回的視線。那視線飽含太多情感:猶豫、舒心、還有羞澀······
柳如萱略微尷尬側過頭,被別人逮個正著畢竟不是讓人舒暢的事。
每個人都有秘密,當秘密被看穿,心裏多少都會存芥蒂。
“你都醒了也不早說?”柳如萱坐到床邊,打著哈哈,沒注意她的語氣竟帶撒嬌的意味,就像情人之間的抱怨。
夜擎宇心情大好,故意調侃:“早說了你不就不能好好看我了啊。”說完,他忍不住先哈哈大笑起來。
柳如萱被人說中心事,一下子說不出話來,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可惜在某人看來,那一眼真是風情萬種啊。
夜擎宇從未這樣開懷放縱過,隻覺得戲弄戲弄柳如萱就是生平樂事,如果能一輩子這樣······
一輩子······能嗎?
他怕,這種快樂的日子不會長久。
他怕,他背負著血海深仇,滿手鮮血會玷汙純潔的聖女。
他亦怕,憑現在他的能力,根本無力為她遮蔽風風雨雨,隻會把她帶入爭奪的漩渦中。
愁容一點一點漫上心頭,卻怎麼也不能抹去。
“不和你說笑了,”柳如萱也注意到夜擎宇很快變化的情感,以為他擔心傷勢,勸慰道:“你的傷很快就能好,我當初受傷昏迷了五天才醒,你才一天就醒了,很快就能恢複的。”
夜擎宇敏銳捕捉到字眼,“你也受過傷,怎麼會受傷呢?”
“我也不清楚,反正醒來就在床上了,渾身不能動,是段奶奶和王大夫救了我,一個月後才完全康複。”柳如萱雲淡風輕,一語帶過。
“哦,那臉上的傷——”夜擎宇小心翼翼瞧著柳如萱臉上表情。
“疤痕啊,”柳如萱右手輕輕撫摸這個烙印,故作無所謂的說:“這也是那次傷後留下的,現在已經不疼了。”
夜擎宇將一切看在眼裏,幽暗的眼眸深處燃燒熊熊火焰,是誰將她傷得如此之深?雖然她掩飾的很好,但他還是察覺到無奈、憤恨以及淒涼。
“如萱,別擔心,我以後一定會找最好的大夫為你醫治臉上疤痕。”夜擎宇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