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又迫不及待地心情,早就守在門邊的卓承宇不自在地幹咳了兩聲,沒等迎她入門擅自轉身走進客廳。
袁楚翹心裏自然明白,笑而不語,跟了進去。
“喝什麼?”卓承宇走進廚房準備飲料。
“為什麼搬出來了?”袁楚翹答非所問。
卓承宇放在咖啡機上的手一頓,卓家大宅裏到處都是她的痕跡、她的氣味,她走後,留他一個人怎麼麵對?
他沉默以對。
她見他不理她,隻能百無聊賴地在屋子裏轉悠,看似閑散地狀態,眼睛卻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小細節,廁所沒有女性用品,櫥櫃沒有女人的衣服,大床上……也隻有一個枕頭。
貌似沒有可疑。
她轉悠完,卓承宇也煮好咖啡了,兩人在客廳沙發上相對以坐。
“找我什麼事?”他呷了一口咖啡,率先打破沉默。
“承宇,你為什麼這麼做?”她並沒有抬頭看他,隻是攪拌著咖啡,盯著杯中小小的漩渦。
“什麼意思?”
“如果真想和我斷,為什麼答應把冠穹給我,這樣我們之間的關係豈不是剪不斷理還亂?”
“我可從頭到尾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做的。”
“咚!”她將手中咖啡勺擲進杯子裏,抬眼看他,“按我的要求做的?可是你的作法讓我很困擾!”
“抱歉。”他又低頭呷了一口咖啡,情緒波瀾不驚。
“我就問你一句,你是真心想和我斷了嗎?”袁楚翹快被他這幅淡然的樣子搞得沒脾氣了。
“這個問題你可以先回答我嗎?”
“不想。”她迎上他的視線。
“那你兩年前為什麼離開?”
“我有苦衷。”
“那你現在就沒有苦衷了嗎?”
袁楚翹被問愣住了,是啊,醫生隻是說她可以懷孕了,但是並沒有100的幾率,她如何能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呢?假設她一直無法幫他生個寶寶,她難道要繼續躲避開他?
卓承宇其實心裏很緊張,他無非就是希望她能對他坦白,告訴他真相,而不是像兩年前那次不告而別一樣將他排斥在外。
可是袁楚翹終究沒說出口,她沉默了半晌,拎起沙發上的包,“我先走了,剛才的話當我沒說過。”
剛沒走出兩步,卓承宇就衝上來從後麵抱住了她,“楚楚……”他掰過她的身子,瘋了一樣吻她,“你心真狠……真狠……”他在兩人糾纏的唇齒間痛苦地呢喃。
袁楚翹盯著他緊緊皺著的眉和深邃的眼神,內心的酸楚和愛戀全然爆發,開始瘋狂的回應他。
一時間,經久壓抑的情感仿佛找到了火山噴發口,兩人激烈地深擁,糾纏,從天黑到天明……
這是一個很深很寧靜的夜。
翌日清晨,袁楚翹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了,她悵然若失地摸摸身邊冰涼的床單和枕頭,心裏空落落的。
他真的變了,以前她總是有雷打不動的早安吻,可是現在……
“醒了?”他的聲音突然在空蕩的房間裏響起。
袁楚翹轉過頭發現了站在窗台邊的他,腳邊一堆的煙蒂。
她裹著床單坐起身,“你怎麼醒這麼早?”
“嗯,習慣了。”他淡淡地回應。
但是袁楚翹不習慣,她這次回來之後就發現他變得很沉默寡言,說的話總是不超過五個字,她有些氣餒地扭過頭撥了撥披散在肩頭的發,卻發現了床頭櫃上的一瓶藥。
“這是什麼?”她拿在手上研究。
“沒什麼。”卓承宇走過來不著痕跡地從她手上奪走隨手扔進了一旁的抽屜裏。
可是袁楚翹還是看到了,“安眠藥?”她不可思議地盯著他,“你不要告訴我昨天你一夜沒睡。”他以前的睡眠質量很高,從來都不要這類輔助性的藥物,這次回來,大量的煙,還吃安定,他的身體怎麼受得了?
卓承宇敷衍地揉揉她頭頂的發轉移話題,“餓不餓?我做早餐給你吃。”
“承宇,”袁楚翹拽下他的手握牢,“我擔心你,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
卓承宇深深看著她不講話。
袁楚翹一下就明白了,都是她造的孽。
“因為我,是嗎?”她垂眸低聲說。
她到底傷了他有多深?到底他有多痛苦,痛苦到需要用這樣類似自殘的方式來逃避?
她抬手撫上他略顯瘦削的雙頰,“你怎麼可以這樣折磨自己,你是想讓我愧疚而死嗎?”
卓承宇將她摟進懷裏,用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輕輕摩挲,“我跟你說過,如果你不在我身邊我就會活在地獄。”
袁楚翹窩在他懷裏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正在胡思亂想,隻聽大門那裏傳來異響,似乎有人用鑰匙在開門。
卓承宇身體明顯一僵,推開她疾步走了出去。
袁楚翹心生蹊蹺,他這麼緊張幹什麼?她披了件外套走出房間。
“承宇,誰啊?”她探出頭去,看見來人,狠狠倒吸了一口涼氣。
樊吟拎著早餐站在門口,“呀,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我不知道楚楚在。”她一臉抱歉地對卓承宇說。
袁楚翹心中澎湃,臉上平靜,她率先點點頭打招呼,“你好。”
“你好。”樊吟也禮貌地回應。
“承宇,我是來還鑰匙的,”她將手裏的鑰匙和早餐遞過去,“我帶了早餐過來,你們吃吧,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