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富海?嘖嘖……看這酒樓的名字就知道這家的老板肯定是個暴發戶,土財主!”
董歡站在馬路牙子上,看著對麵一座裝飾豪華又氣派的高檔大酒樓忍不住發出鄙夷之聲。
回手拉過身後一個目光呆滯的女人,憤憤不平的說道:“帶魚,你看見沒?你的男人如今正在那裏和別的女人切蛋糕,換戒指。你倒好,除了沒種的就會趴床上哭還會什麼?去,你現在就給我去把那負心漢的皮給扒下來。她不要你,你也不能讓他好過!”
被董歡拉到身前的女人不僅雙眼浮腫,就連頭發也好像一堆雜草一般。身上是家居的衛衣,腳上更是趿拉著不合時宜的粉紅色泡泡人字拖。這個女人就是董歡最好的同事兼同室多魚,綽號帶魚。
多魚的目光並非呆滯,隻是眼睛周圍的組織被眼淚泡腫,遮擋了大部分的視線而已。她從家裏被董歡強行拖拽到此,看著對麵巨大的落地窗裏,賓客滿座,一對新人郎情妾意的樣子深深的被刺激了。本來以為自己哭累了,跑累了,再看到陳詩源的時候,再憤怒也會沒有力氣恨了。可是這一刻,多魚才發現自己居然還有很多待開發的潛能量。
渾身倏地繃緊,雙手緊握成拳,眼睛裏的呆滯也瞬間變成熊熊瘋長的怒火。
董歡說的對,自己的五年時間不能就這麼白白獻給了白眼狼。五年養個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可我養了他五年,換來的卻是那個男人要和別人生孩子。靠,難道我真的就人如其名,天生就是個多餘的麼?不行,我一定要去討個說法!
多魚盯著對麵酒樓裏的男人,雄糾糾氣昂昂的出發了。甚至忘了看路邊的紅綠燈,差一點被一輛飛馳而過的出租車蹭著。董歡急忙伸手拉住多魚,驚出一腦門子的汗。“死帶魚,你是來報仇的還是來自殺的!嚇死我了……”
正好這時間,紅綠燈交換,多魚一把掙脫了董歡的拉扯,箭一般的衝進那座土財主開的大酒樓裏。董歡看著飛奔而去的多魚,眼睛隻顧看著那雙上下翻飛的粉紅色人字拖,很怕那人字拖在下一秒砸到路人的頭上,心裏隻罵自己太大意,怎麼不給帶魚穿上運動鞋再拽出來。眼看著帶魚已經失去控製的進了聚富海的玻璃門,董歡才想起什麼,大叫著追上去。
聚富海名字是俗氣,可是裏麵的東西也是真貴啊。打人鬧事就好,可千萬不要磕碰了裏麵花花草草,因為她們賠不起。
滿大廳的喜慶祥和和優美的抒情音樂突然被多魚的到來打住了。二十幾桌有頭有臉的客人一起回頭看著這個不速之客,滿眼好奇。台子上陳詩源正西裝筆挺的扶著徐素雅的手在共同倒香檳酒塔,突然看到多魚,神情一慌,手上的力道也偏了方向。橙色的香檳酒忽的一下倒了徐素雅的一身。潔白漂亮的小禮服頓時濕了一大片。
“詩源……你看你,你的眼睛長哪裏去了!”陳素雅雖然有個文靜的名字,卻是個典型的大小姐脾氣。之前努力裝著的淑女氣質被這香檳弄得一下子便暴漏了本性。
“對不起,小雅,我這就給你擦擦。”陳詩源一聽未婚妻發了脾氣,頓時顧不上多魚,從口袋裏拿出一塊帕子就蹲下身子去給徐素雅擦裙子上的酒漬。
多魚此時的眼睛裏看不到那二十幾桌人的注視和打量,隻能看到那個溫潤儒雅的男人此時小媳婦一樣的蹲在那個女人跟前慌亂的伺候著。多魚的怒火終於到了爆發的臨界點,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拿起九層蛋糕最上麵的一層“啪”的一下向陳詩源打去。
“陳詩源,你個賤骨頭!我好吃好喝的供養你,把你像祖宗一樣的供著。可你倒好,撇下我卻跑到這兒來伺候別人。你說……你對的起我麼?”
多魚這一通喊出來,旁邊的司儀才明白怎麼回事,看著瘋了一樣的多魚,急忙過來想要把她弄出去。
“我看誰敢動她!”董歡大俠一樣的出現在多魚的身邊,這一嗓子河東獅吼就把躍躍欲試的司儀和後麵的兩個保安給鎮住了。紛紛站住,搞不懂情況的麵麵相視。
陳詩源滿頭蛋糕的奶油,狼狽的轉過身來看著多魚。眼睛裏起初的愧疚都變成羞憤的怒火。
“你這個瘋女人!從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為什麼破壞我和我未婚妻的訂婚典禮?”
“你……你……好你個沒良心的陳詩源居然敢說不認識我!你吃我的,喝我的,我把你供養的博士都畢業了,你現在倒說不認識我了……”
多魚的聲音有些歇斯底裏。她從來不知道以前一句一句小魚兒叫著自己的男人,此時會說自己是個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就在三天前,這個男人還從她這裏要走了三千元,說是要給自己買身好的行頭。那樣招聘工作麵試什麼的才能順利。她二話不說的就把三千元奉上。可是自己呢,渾身上下,連一套三百遠的衣服都沒有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