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仰天奏起一聲悲歎,還未等眼神回轉,隻聽一聲鏗鏘,那投影他身子的光影便是俄頃破碎成這方天地中的一份子,連帶著他的身影一同消失於眨眼之際。
這時,一道冷不提防的橙光衝天而起,在漆黑的夜幕中炸出絢麗的煙花,四散而落的火光在下墜途中彼此融合,最終落成八道形態各異的流火,四四而分,分別落在銀色大繭之中,以及昏闕銀發的身上。
彼時,在受了四道流火後,那銀發男子便是緊跟著先前的人影,全身浮起燦爛的紫光,遠遁而出,在極具破壞力的爆發之中悍然撞開了這周邊的夜幕,從這不見天日的空間裏脫離開來。
刹那,本還算熱鬧的夜幕,就隻剩下了一道大大的銀繭子,在黑暗的包裹與侵蝕下,迸發出別樣的神光。它們彼此呈現出無盡的敵意,均是旨在同化對方,練就自己。
起初,銀光微弱,外幕陰冷,兩者間的對抗以夜幕之數量呈現壓倒性的局麵,但很可惜,夜幕的陰冷侵蝕並沒能把握住機會,一舉將這銀色大繭的氣息盡數同化以作己用,給其留下了足夠喘息的餘地。
這一下的失利,鑄就了銀繭氣息的大幅度增長,以至於蒞臨中期對抗之際,那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淩冽,已然能夠與外界之陰冷分庭抗禮而不遑多讓了。
彌漫在夜幕中的陰冷吞噬並不似那銀繭中散發出的銳利有著不斷增長的特性,相反的,它們是一個定量,一個相比起銀繭所催生出的淩冽要多得多的定量。
隻可惜,在時間的流逝之中,定量永遠撼不過穩定上漲的銳利,也因此,當這一抹勢均力敵的抗爭逐漸步向尾聲之際,那銳利無比的淩冽已然有了反敗為勝的趨勢。
然而,那一直在增長的淩冽,卻是在即將翻盤的瞬間定住了。沒有了半點寸進的它,雖說依舊能夠壓製周遭夜幕中的陰冷,卻無法將其徹底煉化,一下子,兩者間的對抗陷入了僵持。
而這一道僵持所帶來的,就是針對於唐念的漫長休眠,直到一方終歸勝出,他才能徹底從這水火不容的漩渦之中脫身,但這個度究竟橫跨了多少?沒人知道。
神隻華興街,華興廣場。一道接一道的淩烈風暴將廣場封了個水泄不通,那近乎無可匹敵的風暴持續了整整一個下午,卻怎麼也沒有衰弱的意思,以至於那一幫子本就居在此處的市民們有苦卻是說不出,隻能默默忍受著豔陽。
正坐風眼的,從上往下看是一個平躺著的男子,全身散發著兩種光芒;但倘若橫向望過去,就可以清楚地看見這個男子其實被涇渭分明地分作三層,分別是紫,銀,肉身。
在其身旁,盤膝坐著一個正閉目養神的中年男人,一方國字臉長得端正,利落短發很是飄逸,在其粗袖之中,一團細小的東西正無時無刻地散著光暈,毫無疑問,周邊的風暴皆是出自其手。
恍惚間,一陣腦海中的異動令其猛地睜開了雙眼,驚喜參半的眼眸之中統一回旋出希冀的色彩,對象,正是三者間所占中層的那道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