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是一個隆冬晚上。
千仞鬼峰迎來了千百年來第一大的烈風,山頂祭壇先是動蕩,喚起雙色光暈纏綿,直入雲霄激起千層雲浪。緊接著,君臨天下的霸道鋒銳俯視而臨,徑直貫穿十層鬼峰。所經之處,如是地震千級,招來巨石四隕。
巨石自頂峰隕下低穀,在高速的撞擊中紛紛碎裂成渣。而後,無形的牽引四起,將地麵的石子穩穩托起,橙色的光點從其中流轉,在穩步上升中燃起灼熱陽炎。
從遠方看,就像是千萬顆落入凡間的星辰飄然而起,在璀璨耀眼之中,迎著風雪遁入霧靄紫雲。萬千顆微弱終是彙成一道轟隆作響的片雲,盤旋於空中。
片雲凝畢,旋即大放光澤,極具侵略性的光暈炸裂開來,幾乎是瞬間的功夫,就將整個紫雲天空渲染成橙色的晚霞。與此同時,本是稍有停歇的震蕩,又一次形現於世。
這次的動蕩遍及整個千仞鬼峰,甚至蔓延至一方的神隻之都,在那大自然的莫名震懾下,人們從熟睡中慌忙爬起,在大感無力與震驚之餘,無不四處逃竄。
恰在這時,流光四濺!
隻見片雲震起如同狼嘯般的悠久尖銳,眨眼間,本是彙聚一處結隊成雲的橙黃碎石如今化作漫天飛霧,無差別地朝著神隻都內奔馳而去,不,準確來說,是有目的性地朝著每一個人的頭頂奔馳而去。
無論小民如何逃竄,那隕石仿佛長了眼睛一般,永遠懸停在他們的頭頂,跟隨著他們的腳步,在灼熱的陰冷中,帶來死亡的氣息,隻不過,他們似乎並不著急,沒有速決的打算。
“叮~”彼時,一聲盤鈴聲起,回蕩於天地之間,肇隕石之落,頃刻間,碎石猛墜,為其身下人送去當頭一棒。每一處轟擊,都能在地麵造起巨坑,坑中隻有飛灰亂起,卻找不來任何人的屍首。可憐國民苦聲難傳,無力中的赴死為這雪夜徒增腥氣。
外界的動蕩自不然很快便可傳入國府,當一道不知好歹的隕石砸穿頭頂敦煌的瓦片,直逼那閉目養神的中年男子之時,後者頓開雙眸,極致的陽氣彙成白光,輕鬆瓦解那一點隕石的來勢洶洶。
“哼。”拍案的震怒換來一人逆風起,黑影瞬息而起,在火雨中來去自如,同時左右分別起陰陽二氣,帶著赴湯蹈火的氣勢,直入片雲...
鬼峰奇門,恨長關後,眾傑雲集一處,在那透明光罩的保護下,雖說那些癲狂的隕石無法傷及其中人分毫,但還是少了一個年青一代的最為大者:沈笙影。
“掌門,四處都找過了,都找不到沈笙影的影子。”一位中年男子掃開鬢角長發,畢恭畢敬地向著掌門行作揖,不大的眼眸中盡是憂心忡忡。
“劫數...這都是劫數啊...”他口中的掌門是一位風塵仆仆的老人,如今正昂著頭,望著天哀出一聲又一聲,轉眼間,他一揮衣袖,震出一聲叮嚀,“凡奇門弟子,隨我上山,共度此劫!”
“是!”毫不猶豫地震吼響徹雲霄,須臾間,白袍悠悠,在瞬息中來回穿梭,尋來他們最為習慣的登山路,紛紛闖向那被定義為禁地的山峰之巔。
“笙影啊,無論發生什麼,你可千萬不要回來,未來的鬼峰奇門,就拜托在你身上了啊...“掌門是他們其中最後動身的。他的眼中滿是悲意,卻沒有半點後怕,大有慷慨赴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