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帝知道慕容宇醒了,就馬上趕來。這幾天他看著昏迷的長子,心裏想了很多。他答應過霜兒會好好照顧他們的孩子,可是這麼多年,他把霜兒的死全遷怒在他的身上。他不是一個好父親,但宮變之時,卻是這個自己最不關心的長子,不顧一切的保護自己。慕容宇見著建元帝進屋,掙紮著要起身行禮,見此建元帝急忙上前按住了他,“宇兒,在父皇這裏,不必這麼多禮。”聽著建元帝這慈愛的話語,慕容宇竟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第一次他父皇來病床前看他,也是第一次用這般慈愛的語氣對他說話。他就像一個手足無措的小孩,完全沒有平日的鎮定自若。見著自己的兒子這般反應,建元帝麵露尷尬心裏也越發愧疚。“宇兒,父皇知道這些年愧對於你。你這般反應也是正常,你好好休息吧,父皇明日再來看你。”說著他上前替慕容宇理了理被子,就轉身離去。隻是這背影,看起卻是蒼老而孤寂。見建元帝的身影就要在轉角處消失不見,慕容宇終是出聲喊道,“父皇,兒臣並不怨你。”聽著慕容宇的話,建元帝先是身形一頓,然後繼續朝前走去,隻是這步伐已沒有先前的沉重。
葉傾城在一旁看著這一幕,上前握住了慕容宇的手。慕容宇緊緊的回握住她,“城兒,其實我原來是怨的,隻是看著他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時候,這些就漸漸淡了。不管怎樣他都是我的父皇,是我最崇拜的人……”葉傾城隻是在一旁靜靜的聽著,手心的溫度溫暖的是兩顆孤寂的心。等慕容宇把心裏的話說完後,感到整個心放鬆不少。想著這次宮變他就問道,“城兒,此次宮變之事,父皇是怎麼處置的?”
聽慕容宇問起,葉傾城開口道,“父皇把慕容靖琪的黨羽都關押在天牢裏,說是等你醒了,再讓你處置。”慕容宇和她對視一眼,心裏當然明白,這是給自己一個立威的機會啊。他輕歎一聲,撫著葉傾城的手背,“城兒認為葉相該如何處置?”葉傾城的眸裏幾番掙紮,雖是痛恨他縱容劉氏傷害母親和自己,可取他性命的話終是說不出口。正如慕容宇說的,他始終是她的父親。慕容宇觀察著葉傾城的神色,當下心中明了,“葉相隻是被靖王威逼,雖做出謀逆之事,但念及其為我朝立下不少功勞,且葉側妃救駕有功。就將其貶為庶人。”聽了慕容宇的話,葉傾城終是點了點頭。
幾日後太子殿下的身體已無大礙,建元帝就讓他著手辦理靖王一案。隨即仁德堂的賈貴善,也被捉拿在案。秦貴妃穢亂宮闈又毒害帝王,秦府也落得個滿門抄斬的地步。慕容靖琪的一幹黨羽,全部得到了該有的懲處。
葉傾城看著布置一新的仁德堂,心裏頗有感觸。那日唐尚宮傳來消息,說懷疑秦貴妃在陛下的飲食裏做了手腳。接著她跟著慕容宇進宮,看建元帝的神色,卻像是中毒的症狀。剛巧秦貴妃為了更好操控建元帝,把他周圍的心腹以著各種理由處死。借著這個機會,葉傾城就讓會易容且懂醫理的秋竹,在唐尚宮的安排下,替補被殺的宮婢。如今秋竹完成了任務,葉傾城就放她自由,且把被朝廷沒收的仁德堂還給了她。今日就是仁德堂開張的日子,秋竹哦不現在該叫她賈桂蓮了,專門請來葉傾城參加她的開張典禮。喜慶的鞭炮聲,似乎在昭示著幸福的未來。
回到府裏葉傾城就把冬梅叫到跟前,“冬梅,本妃曾說過會給你自由。如今秋竹已經離開,你也去過你想過的生活吧。”突然聽到自家主子這麼說,冬梅反倒不知該作何回答。渴望已久的自由,就在眼前但是她卻沒有多少感覺了。自己自幼就是孤兒,沒有親人朋友,隻是生活在黑暗裏。可是自從來到這裏,眼前的人吩咐任務時會囑咐自己小心,劉嬤嬤等人待自己如同親人。她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習慣了這裏的溫暖。除了這,她不知還能再去哪裏。冬梅跪在地上,“奴婢不願離去,還請側妃娘娘讓奴婢守候在你的身邊。”聽著冬梅的話,葉傾城頗為動容。她上前扶起冬梅,“好,若你今後想離去了。給我說一聲便可。”
翌日
葉傾城剛睜開眼,就看著眼前放大的俊顏。她慵懶的笑了笑,把頭在他的頸項間拱了拱,又眯了眼還想賴一會兒床。慕容宇眼裏頗有些無奈,摸著懷中女子柔滑的青絲,“城兒,小懶豬快點起床。等會還要進宮呢。”聽到要進宮,葉傾城抬起迷惑的眼眸,嘴唇嘟起,“昨日怎麼沒有聽說要進宮。”慕容宇輕啄了下她粉嫩的唇,“你就先起來梳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