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掌中沙,還來不及握緊就已從指尖流逝。五年時光也不過是眨眼之間。用眼眯著正午的陽光,陽光刺的人睜不開眼。明明是六月的天氣,為何身體卻受不到一絲溫暖。身後監獄的大門“轟”的一聲被狠狠關閉,驚醒了門前站著的夏盈雨。轉身望著身後關閉的大門。夏盈雨喃喃自語:“出來又能如何?心已死,出來的亦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
五年時間改變的有很多,她一時竟不知該往何處走。嘴角留下一抹苦笑,哪裏還有她的容身之處?五年前的判罰似乎還響在耳畔:“判夏盈雨有期徒刑五年。”在那場審理中,她聽到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戴著手銬和腳鐐被警察強行帶走。竟來不及回頭一眼,她也知道聽審席亦沒有為她所牽掛的人。她的父母她的親人又怎會丟得起這樣的臉。那個男人更不會來看她最後一眼,有的也不過是嘲諷罷了。
抬步欲要離開,驀然發現,距離她的身影不過五米處正站著一個人。白色的西服在陽光的照耀下似是鍍上了一層金光,讓人不敢直視。嘴角依舊掛著熟悉的那抹淺笑。溫潤的臉龐,儒雅的脾氣。還是多年前的那個人。似是這一切從來沒有發生,依舊是多年前的他們,一切都沒有改變。
如多年前那樣等在她的教室門口;“你下課了。”淺淺一笑,還是那般的眷戀:“我買了你愛吃的麵包。”眼底似是有一抹濕意。手指微微攥起,他們永遠回不去了,這是不爭的事實。沒有再往前靠近一步:“你怎麼來了?”“我來接你回家。”沈天看見久等的人兒出來,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大步向她邁去。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放手。
走到夏盈雨的身邊正欲拉起她的手,夏盈雨微微退了一步,避開了沈天伸過來的手。“你這是做何,盈雨?”沈天目光有些不解。“看夠了?那就回去吧。”聽到夏盈雨冷冷的話語,沈天心裏一震。他知道盈雨今天出獄,隻顧著高興先來接她,他卻忘了,五年前的那些事情,盈雨的心裏怎能不恨。他雖然不是直接導致他入獄的凶手,但畢竟,當年的事情他也拖不了幹係。盈雨的心裏是恨她的吧。
“盈雨,你心裏是怪我的吧?”“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五年,都已經無所謂了。”夏盈雨抬起頭直視著沈天,話語中透著疏離,她扯扯嘴角,想如多年前那般,卻奈何嘴角已勾不起一絲笑容。嗬,當年的事情,她不知道他參與了多少,或許從判刑那刻起,他們已不在是朋友。因為他們都已經不複當年的純真。
手指微微攥起,可是有些人她絕對不會放過。夏盈雨不再多說,低下頭,腳步往右移了一步。擦肩欲要離去。手腕卻被一雙大手拉住,溫暖包裹著她沁涼的手腕。“你要去哪?”“我要去哪,關你何事?”胳膊往前一掙,掙開他的手掌。微風一吹,她的手腕一顫,明明這時候是暖風。“你……”嚅嚅嘴唇,沈天還要說些什麼,卻發現他已經無話可說。欲要去追她卻發現她已往前走了很遠。步履匆匆似乎驗證了一句話,避如蛇蠍,已經形同陌路。“嗬嗬……”一陣苦笑。沈天往旁邊停的一輛白色轎車而去。拉開車門鑽進車裏,開啟汽車,轉動方向盤往夏盈雨相反方向開車離去。
在他們身左方,大樹遮擋的部分,漏出一片衣角一閃而逝。地下有三兩個煙頭顯示著剛剛有人在這停留了一段時間……
夏盈雨往前走著,經過一片鬧區卻發現,周圍的人對自己指指點點。恍然才發現,自己穿著的還是五年前,自己穿的那身緊身黑衣,穿黑衣並不稀奇,有些陳舊也沒有不可。可是天未下雨,黑衣遍布泥垢,甚至胳膊部位還有幾道口子就有些奇怪了。夏盈雨低頭打量許久,自己這身行頭不換是不行了,可是自己現在身無分文,從哪先換衣服那。自己現在也是無家可歸之人了。想了許久,夏盈雨想到了一個人,想起那個不靠譜的現在卻是自己唯一信得過的好友,漏出了一抹笑容。
徐悅正在用打蛋器攪動著手裏的雞蛋,隻聽叮叮的聲音烤箱的鬧鈴響了,徐悅單手一擼袖子,右手放下手裏的打蛋器。往烤箱旁邊走,隻聽啪啪兩聲,烤箱的爐火被她關上。戴上棉手套,一開爐蛋糕的香氣撲麵而來。徐悅使勁嗅了嗅,這麼些年,她獨愛的還是這個味道。“哈喇子快要流出來了……”“不會帶著口罩那。”拿起蛋糕一轉身,聽見聲音接了一句,忽然想起什麼嚇了一跳。待看見來人,蛋糕險些沒扔出去“你……你終於出來了?”“怎麼沒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去接你啊?”看見大悅悅呆萌的樣子,夏盈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如果還能有讓她忘記那些仇恨,還能歡笑的人,也就是從高中一直到大學的好朋友徐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