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沒了燕九那凶神惡煞似的叫喊聲,那幾隻麻雀又折了回來,再次在枝頭歡快的叫著。
屋內,卻是出奇的安靜,隻有楚介雄壓抑不住的輕哼聲。
“哎……喲……”楚介雄那鼻子上的血已經擦了去,隻是鼻梁正中,卻是青腫一片,這哎喲一聲後,又是扯得那鼻子一陣酸痛,兩行熱淚,禁不住順著眼眶湧了出來。
“幸虧你二哥我練的是金剛不破的金鍾罩神功,要是這一棍子掄在你鼻上,你這輩子就隻能當個塌鼻子公子了。”
楚介雄這個時候還會開玩笑,這讓楚元又是內疚,又是羞愧。
明明是二哥瞧上了燕九,誰知道會平空生出這事來,現在可好,這讓我如何麵對二哥。
“二哥……”楚元連正眼都不敢去瞧楚介雄,“對不起……”
“啊?”楚介雄一愣,趕緊回聲說道,“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二哥我呀。哎……”
“不是,應該是我對不起二哥,我實在不知道燕九她……”
“不是不是,應該是我對不起三弟你才是,那燕九……本就是我放你床上去的……”
“……”
楚元半張著嘴,半天沒回過神來。
這二哥吃飽了撐的,明明自己喜歡燕九,幹嘛往我床上放。
見到楚元吃驚不小的神情,楚介雄嘿嘿一笑,但隨即又扯動了鼻子,臉上又是一陣抽搐。
“哎,本來我是在門口守著的,本想著燕姑娘那性子萬一耍起橫來,一定是要把你打殘的。可是你也知道,二哥我喝了這許多酒,守到半夜,實在是熬不住了。就又想著回屋稍睡一會兒,等著早晨再來幫你。誰知道……這一睡下去,就一覺睡到天亮。哎……二哥實在不是有意的。”
“等等等等……”楚元有些頭暈,“二哥,你……你這是何意,不是你喜歡那燕九嗎?你怎的又如此行事?”
“我喜歡?”楚介雄眨了眨眼,忽然一拍大腿,懊惱叫道,“三弟,你誤會了……”
什麼叫我誤會了,昨日裏你有事沒事就喜歡往燕九身邊靠,這不是喜歡是什麼?
楚元剛要再問,卻被楚介雄搶去了話頭說道:“三弟,你且聽我慢慢對你說。”
說著,楚介雄歎了口聲,繼續說道:“三弟,你自幼軟弱,受盡了別人的欺負,你可還記得,在小時候,我曾幫你打過多少架。”
楚元心中一暖,剛要說話,楚介雄又開口說道:“你先別說,聽我將話講完。不錯,我幫你打架,自然是二哥心甘情願的,可是……二哥卻不能照顧你一輩子。你可知道,如果沒了我在你身邊,你這性子,還不知會被咱那大哥欺負到何地。你以為昨日夜裏那韃子真是偶遇到你們嗎?不是……我在一個韃子兵身上,搜出了一封信來。當我看到這信時,我禁不住冒出一身冷汗來。”
“信?什麼信?”
楚介雄自懷中摸出一張紙來遞給楚元,眼瞧著他將信打開。然後,麵容上露出一幅驚訝的神情。
雖然楚元已是知曉昨日是誰要向他下毒手。可是,當這個鐵證擺在他的麵前時,他仍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果然……他們果然不放過我。
楚元牙根緊咬,將那信緊緊的捏成一團。卻聽楚介雄說道:“咱那大哥和那楚介石,為了自己的利益,是不會留你這個擋他人財路的弟弟在人間的。二哥我身在軍營,卻不能每時每刻在你身邊。而秀兒,她隻是一個文弱少女,她如何可能抵得住旁人的暗殺。所以……”
楚介雄一講到此處,臉上又是洋溢出一幅得意的笑來:“所以二哥我便找了一個絕佳的人選。有了此人,誰也近不了你的身。”
“你說的……是燕九?”楚元苦笑說道。
“那是自然。”楚介雄嘿嘿笑道,“試問這宣大兩府,哪一個能比得上燕九那般的神力。有她在,管他韃子還是殺手。都休想傷得了三弟你一根毫毛。”
原來如此……原來昨日裏二哥與燕九一個勁兒的套近乎,其原因不是為他,而是為我這個軟弱的三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