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著娘親的動作,在空地中心,揮手向四麵運功,腳底不停地躍動,行走,看似雜亂無章,實際卻是開啟陣法的步法,緊接著,他朝四處看似與其他竹子無異的竹竿上騰空踩踏,圍繞一周,直至畫出一個圈。
他的腳步剛踩至最後一根竹子,地麵忽然劇烈震動,似是遭遇重大摧毀,竹子紛紛顫抖,竹林中央的空地緩緩朝地底凹陷,地麵像被憑空挖出一個洞來,最後停止震動,露出一個洞口。
羽落毫不遲疑的飛身躍入,在蜿蜒的地下行走片刻便來到一座密室前,他按捺住激動而又害怕的心情,既希望能看到父母卻又不希望看到,他不要回來之時,等待他的是兩具冰冷的屍體……
緩緩推開石門,一間裝飾得如閨房的密室悄然映入眼簾,輕紗羅帳,紅燭暖光,梳妝桌台,若不是未看見窗沿,外人定以為此處是哪個大家閨秀的閨房。
未見到雙親的身影,羽落原本掙紮的心情頓時複雜起來,整個幻穀見不到雙親,難道他們出穀了?想著許是被那皇帝要挾,他墨黑的瞳眸劃過絲絲狠絕,如此還對娘親念念不忘,他永遠及不上爹爹的一絲一毫。
就在羽落剛欲離開密室時,卻在回眸的一刻發現密室裏還有密室,他猛的頓步,腳步急促卻又緩慢的朝紅帳旁的石壁走去,那裏有一朵代表風靈王的白蓮,爹爹是風靈王族至高無上的王,若此白蓮合攏則表示……
他不敢在想象,猛的按住那朵即將花瓣合息的白蓮,石壁打開,一股冰凍得無法逃脫的寒氣撲麵而來……
隻見一個白衣墨發的男子眼眸柔和深情的靠在一塊冰塊前,整個石室內全部是冰,連牆壁也是萬年不化的寒冰,許是長期居住在這縹緲仙境,男子看起來極年輕,一張風華絕代的俊美秀顏令天地黯然失色。
他的眸比黑夜的星辰更璀璨奪目,他的唇比盛夏怒放的百花更豔麗,一個回眸,流波婉轉,百花失色,萬物皆無,如此之人卻不顯任何媚態,反是無關性別的美。
他不僅美,更多的是有一股縹緲之氣,超然脫俗,淡泊從容,如九天玉池之上的仙姿,近一步怕褻瀆仙容,退一步恐轉瞬即逝。
隻見他一動不動的靠坐在一塊冰壁旁,抬眼癡癡地凝望著冰壁,他如玉般的修長手指輕輕附在冰麵上,眸內的深情比天高,比海深,賽過天長,敵過地久……
如此深情的眼眸連鐵石心腸之人也不禁感動得肖然淚下,沉溺其中,順著他的視線望向冰壁,隻見一名與裴貝長得幾乎一樣的絕色女子眼眸緊閉,直直立於冰塊之內,令人吃驚的不是她的絕色容顏,而是她那滿身的雪白,雪白的紗衣素袍,雪白的凝脂肌膚和雪白的滿頭長發,一身絨白的女子在透明冰塊的映襯下顯得美輪美奐,虛無縹緲,極不真實,如一尊被雕刻入內的栩栩如生的蠟像,緊閉雙眸度過千年萬年,永不衰老,永不褪色……
“娘親……”羽落在見到那全身被冰凍嵌入冰塊的人時,不禁失聲大叫道,腳步蹌踉不穩,急急朝內裏奔去。
娘親……仙逝了嗎?
羽落手足無措的在冰壁上來回撫摸尋找,一邊焦急地望著冰塊內的女子,一邊注入內力欲破壞冰塊將女子救出,可他使出的內力卻無一絲反應,如絲絲泉水湧入汪洋大海般,永無止境的蔓延卻不會注滿。
“落兒,這冰塊你是破壞不了的。”一旁的仙人男子見羽落不顧一切的運起內力朝冰壁襲去,才緩緩開口道,聲音如汨汨溪水,滴滴湧入人的心尖,沉醉。
羽落見爹爹說話,如見到救星,他一把跪在地上,用力緊握男子的雙手,焦躁道,“爹爹,快救救娘親,孩兒把幹細胞取來了,娘親有救了,娘親真的有救了……”
他還未享受夠娘親的溫暖,他不要娘親如此紅顏早逝,還有爹爹,他知道,若娘親逝去,爹爹亦不會獨活,那朵白蓮便是最好的說明。
當羽落觸及男子的手腕時,他蒼白的臉色愈加慘白,“爹爹……你竟然經脈盡斷?”提高的尖銳嗓音表明著羽落此時的心情有多震驚!
難怪他一直靠坐在地麵,難怪他一直維持一個姿勢,原來是他經脈盡斷,無法行動,可他的臉色卻未有一絲變化,除卻有些蒼白的臉,他一如正常人般,他身上的從容淡定,優雅高貴仍如往日顯現出來,可誰人知曉他從容的背後忍著多大的痛苦?
雖然自己的功力深厚,但那也是爹爹與娘親各自輸了十年功力在自己身上,而即便如此,自己的功力仍不及爹娘五分,他們的功力在這世上無人能敵,是誰有如此大本事讓爹爹經脈盡斷?還有娘親為何會在冰塊內?一連串的疑問讓羽落此時心亂如麻,複雜萬分,如此的情景不是他所預想到的,更是他無法接受的,他的爹娘可是舉世無雙的啊……
羽諾卻不以為意的微微一笑,點光的密室因他的笑頓時光如日照,萬物失色,“落兒稍安毋躁,爹爹沒事。”即便到了此時,他處事不驚的從容仍完美的表現出來,仿佛這世上無任何事能撩撥起他平靜心湖的點點漣漪。
“爹爹,到底發生了何時?你告訴孩兒,為何娘親會在那裏?為何你的經脈盡斷?是不是那皇帝做了什麼?孩兒要知道一切!”羽落情緒激動道,他如何不焦躁?自己自小就崇拜敬愛的雙親此時卻如此模樣,他心內的震驚與不可置信誰人能明白?
“你娘親的時日本就無多,隻是依靠珍貴藥材續著,憑借她無雙的醫術她怎會不知?這些年她活得極累,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是為別人而活,如今,她想為自己而活,落兒又何須傷心?”羽諾柔柔地望著冰內的女子,語氣輕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