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過二十三歲,而心,卻已蒼老得如風裏流淚的蠟燭,微弱的熒光,隻能照射出虛度生命,放縱情感後的無奈和蒼涼。

如今,她已不再如小時候般,無力的承受命運強加在她身上的苦楚,日日縮在陰暗的角落裏祈求上蒼將她帶離這個噩夢。她可以隨意改變自己,她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她可以選擇是否承受別人帶給她的傷害。她的廚藝也是在許久之後練出來的,自己動手做才可以拒絕吃自己不想吃的東西。

嗬,這就是金錢帶來的好處。董瞳擦了擦洗漱後餘留在嘴角的水漬,倚靠在花棚的門檻邊,譏諷的望著花棚內嬌豔盛開的奇花異草。這世界沒有救世主,別期望誰能向你伸出雙手,將你拉出苦海,能救自己的人隻有自己。

羽落與傅梓寒見董瞳麵色平靜的出門,陷入沉默。

收拾好餐桌上的殘骸,二人麵色平靜的坐在大廳內,整個房間隻有電視傳出的聲音和窗外隱隱傳入的喧囂聲。

似是在比定力。二人時而對視一秒便移開視線,時而望著不同的地方出神,時而整理自己的衣服皺褶,卻誰也沒有率先打破僵局。

他們都是人精,此刻,卻無法從對方眼裏看出任何信息,氣氛沉默僵持著。

“傅先生似乎隱藏得及好。”羽落率先打破沉默,優雅的靠在陽台落地窗前,表情閑適道。

“羽先生也不差。”傅梓寒微微一笑,謙虛有禮的回道。仿佛此時討論的是天氣如何,而非心計。

“之前與她商討企劃時,聽她提起過你,能在短時間內將一家公司壯大到如今的規模,羽落佩服至極啊。”羽落佩服不已的讚賞道,隻是墨瞳內全無半絲佩服之情,平靜得驚不起一絲波瀾。

“過獎。不知羽先生在哪裏高就?”傅梓寒似未看到羽落的神情,仍溫和笑道,隻是眸內暗暗撩起一波紋光。

“無業遊民,暫住此地。”羽落大方將自己如今的處境道出。

傅梓寒卻未在接話,隻是若有所思的望了眼懶懶靠在落地窗邊欣賞夜景的羽落,秀麗的黑眸不時散發著難以言喻的複雜,似在掙紮什麼,又似十分不舍。

“我有個提議,不知你以為如何……”半晌,傅梓寒深深吐出一口氣,平穩呼吸之後,望了眼董瞳的房門,對羽落幽幽道。隻是,緊緊握於桌下的拳頭預示著他是如何艱難的說出此番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