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美人與河東獅(1 / 2)

陰謀實施第一日:

虞耗子在偷掉司羽同學若兩銀子後,賊兮兮地來到一處成衣店,要求給“同胞哥哥”看衣服。

陰謀實施第二日:

在茶館陪大爺灌掉了一大壺茶,就著大媽嗑了一地瓜子,幫著流浪小土豆禍禍掉幾袋蜜餞後,虞老鼠當夜彗星撞日,頭懸梁,錐刺股,挑燈夜戰,糟踐紙張無數。

陰謀實施第三日:

芝蘭玉樹稍帶猥瑣的虞小公子閃亮登場膩雲軒——郴州最大男館。

大梁因循堵不如疏的原則,允許章台區的存在。其中有女子的娼館,接待男客,官方控製;也有男子的館館,男女客均接,民間私辦。虞葭給了老鴇一張數量可觀的銀票,來到軟雲閣。頭牌就是頭牌,瞧這舉手投足的溫文雅意,一個眼神的心領神會——花了這許多錢,可得好好享受。虞葭就著甜汾酒,趁興遣畫一副美男圖。那圖與時下流行的風格很不一樣,並不用工筆細細勾勒,反而意在筆先,寥寥幾筆,一個側身,無盡溫柔繾綣、旖旎風情盡在其間。喬雲並不置一詞,隻是輕勾了下唇角。

“風起綠雲舞,佳人唇妖嬈”虞葭無師自通地冒出了句歪詩。果然男色魅力哪家強,膩雲軒人人誇啊。

就這樣到了晚間,喬雲提出夜間賞曇時,虞色胚抓著人家玉指期期艾艾:“佳人盛情相邀,本應效犬馬之勞,奈何家中有河東獅相迫……鵲橋仙會,終有相會。”開玩笑,她可還記得司羽擁護者那些冷冷的白眼和一口響響的大痰。那些白眼和痰組成了一把巨大的寶劍,使虞葭邁出門檻時戰戰兢兢,她在如履薄冰如臨深淵時,一再提醒自己要早點回來,要在指甲縫裏純潔地葆有司羽牌氣息。

話分兩頭,這廂虞壞水在製造陰謀時,那廂“司河東獅”正在檢查虞同學作業。自從第一次當了代課老師後,司老師覺得這一職業很有發揚光大的必要。

比如說眼前這張符咒,如果說這是符咒的話。虞同學曾辯稱那是集中了天文地理玄學風水拓撲繪畫音樂書法於一身的藝術佳作。

說真的,司老師真真冤枉了虞同學。由於家族影響,虞同學用慣了家族旋文。加之父母寵愛,如珠如寶,她自己也覺得繁複的梁文看懂就行了,不用都會寫。加上上古法術咒文狀似祭祀舞蹈,每每讓人見了頭大如鬥,就更談不上潛行去學了。以上種種最終成就了虞同學“深奧、難懂、不可複製”黑市爭相購買、甚至大打出手的“虞氏法軸”。

據黑市的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知情買家說:“虞大師的法咒卷魔力非凡,有的卷軸,小腦發達的人連看幾眼就會頭暈眼花;假如誰不幸腦袋受過傷,那麼,這世上從此就會多出一隻橫著走的異變螃蟹。有的卷軸,讓人看了以後會覺得‘嗡’的一聲,一把鋼針要拱破頭皮,四肢的血都抽往太陽穴。還有的卷軸會讓人覺得五髒六腑都往下墜,成熟的不成熟的便便都不講究先來後到,全往菊花那兒湧。”

大家對於虞大師的法咒卷是又愛又恨。愛的是咒語易記,操作簡單,上至八十老嫗,下至三歲奶娃,誰都可以一卷在手,打敗敵手,絕不會出現對著盜匪念到中途突然忘詞的窘境。恨的是每看一遍都是一種折磨,生生顛覆前半生對幸福的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