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越天嘴裏已經不斷湧出鬼血，咬著牙朝愣在一旁的李婷低沉的吼道：“快——走——”
這戰鬥前前後後說起來長，但也不過十分鍾時間，李婷被他一吼，終於回過身來，看著地上那一段段屍體碎塊，唯一好一點的，就是那五個被獠牙擊穿眉心的了，但也是被吸幹了血氣，看起來像幹屍一樣。
兩道淚水滑落，原本麵對日本人威脅羞辱都沒有留下眼淚的女生，此時無力的癱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扯著頭發，不斷的哭泣。
片刻後，她抬起頭看著肖越天呢喃道：“如果我聽了你的話，會不會就是另一個結果？”
肖越天看到她的樣子，似乎渾然忘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有些心疼的看著她，嘴唇蠕動，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李婷苦笑一聲，似是自語一般的說道：“是啊，這世上哪有什麼如果……”
“肖大哥，你為我放棄陰神職位，苦守三百年，可是……”說著有些歉意的看著肖越天：“如果有如果，我情願萬劫不複，也不願再到這人世走一遭……”
說完最後滑落一滴清淚：“肖大哥，不要讓我白白犧牲！”
肖越天似是想到了什麼，大吼一聲：“不——”
但卻還是無法阻擋，李婷淒慘一笑，拔下那些日本士兵長槍前麵的刺刀，朝著自己臉上劃去，在自己臉上一連三刀，劃出一個三角形的符號，鮮血讓那清秀的臉上顯得有些猙獰。
但她的嘴角始終掛著微笑：“肖大哥，不管怎樣，謝謝你讓我記起前世種種，我多想永遠沉寂在夢中，不要醒來，可夢，終究是要醒的，不是嗎？”
肖越天哪裏還顧得上大天狗，放開它直接撲到李婷身前，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右手伸出想要撫摸那俏美的臉頰，卻害怕碰疼了傷口。
“肖大哥，沒用了！”說完伸出左手，將肖越天嘴邊的血跡擦幹：“這一世糾葛，生不如死，就讓我解脫吧。”
說完猛然抽出右手，雙手捏出一個詭異的手法。
喉中發出一種奇特的聲音。
肖越天跪坐在她身前，眼中流出鮮紅的血淚，抓著她的雙手嚎啕大哭：“不要……”
但一切仿佛已成定居，什麼都改變不了，一隻金色的，外形有些像蠶一樣的蟲子從李婷嘴裏爬出，探頭探腦的伸縮一番，忽然身體一陣蠕動，背後生出兩隻翅膀。
忽閃忽閃的拍打著翅膀，與此同時，李婷的身體倒在地上，化為一彈血水，甚至連骨頭都沒有剩下。
那金蝶在肖越天頭頂撲騰了幾圈，落在他的手上。
肖越天麵如死灰的看著金蝶，輕輕說道：“這一次，我等你三百年，我會再守候千年，十世輪轉！”
說完捏出一個三清指法，豎起朝天：“偷天半步，生持魂魄。天師之名，以我魂祭。為情為故，黃泉碧落。百轉千年，不墮閻羅。”
隨著他聲音落下，腰間的天師法牌應聲而碎，在金蝶剛剛飛入他眉心的時候，李婷那一灘血水上方也飛出一片透明的光點。
這是她魂魄化為的精元，沒想到她竟然用某種秘法自殺，連三魂七魄都直接破碎。
宋小福自然能看出，那金蝶便是李婷的本命蠱蟲，雖然對蠱術知之甚少，但也看得出來，她是以某種秘法自殺，以肉身和魂魄為代價，換取某種強大的力量，這才使得本命蠱蟲化繭成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