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不方便的?”段淮寧失笑,“既然傅少爺有意要脫離傅長官的影子,自己闖出一番地來,又何不抓住這次機會,多結交一些‘朋友’呢?”
傅書朗沒有回答,心裏暗道,段淮寧知道什麼?父親一向不喜歡這樣的活動,上次的經濟交流大會,就已經是看在母親周芳蘭多次勸導的麵上,才帶著他一起出席了活動。
這一次,怕是沒那個可能了。
“傅少爺若是顧慮令尊大人的意思,那大可寬心,傅長官一定會答應您過去的。”段淮寧得篤定,似乎早有打算。
可這卻讓傅書朗感到莫名的煩躁:“先生憑什麼這麼?”
“傅少爺當真想要知道?”
“當然!”
坐在一旁的段年,目光越過段淮寧,盯著傅書朗,已經能明顯察覺到他煩悶的心情。忙推了一記段淮寧,叫他別再這麼故弄玄虛下去了,本來就不是什麼秘密,別真把這位少爺給逼急了。
“少爺可認識6青?”
6青?
傅書朗回憶了一下,可不就是那個在大會當,遭人暗算的商人嗎?
“聽人起過,怎麼?他不是死了嗎?這是還能跟他有關係?”
段淮寧別過頭去,看了一眼傅書朗,笑道:“這關係可就大了。傅少爺有所不知,那個6青就是個大煙販子,這幾年靠販大煙賺了不少油水,前不久,你的一把火,少了一群蝦米,這個6青急了,就想找戚五爺做靠山。這事成沒成?不清楚,不過,看戚五爺的反應,這次設宴跟6青的死訊挨得這麼近,恐怕是想撇清與6青之間的關係。您呢?”
傅書朗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複又問道:“那這跟我去赴宴有什麼關係?我跟那位五爺可沒什麼交情。”
“原因有二。”段淮寧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一來,五爺既然要撇清跟6青的關係,自然就是要做給有頭麵的人物看的。令尊沒那個興致去,可少爺您也姓傅,有令尊的身份在那,五爺必當是歡迎的。”
傅書朗聽這話,雖然心裏不太舒服,卻也覺得無力反駁,畢竟一直以來,他確實都是仰仗著父親的聲名活著:“那還有呢?”
“那還有呢?”
“二來,傅少爺現在也該知道,咱這夜城,誰才是販大煙的幕後老大,6青的死,雖然並不足以摧毀他的一切,可多少會有影響。為了填補6青的死帶來的損失,他一定會想到要和有軍方政府背景的人搞好關係,令尊大人不行,那麼目標自然而然就會放在傅少爺身上。”
段淮寧話的時候,微微歪過頭去,看了看傅書朗的表情。
要起來,傅愷庭這樣的人,倒還真是難得,要換做別人,巴不得跟李邱生有交易往來,從中撈一筆油水,可傅愷庭倒好,雖見他跟李邱生有些往來,可也沒聽他跟李邱生有過什麼合作。
名聲在外,連李邱生都搞不定的人,其他的蝦米,自然會把那個心思都收斂起來。
不過,傅長官他們搞不定,可傅長官的兒子傅書朗,可不一定能像老子那樣耿直,年輕氣盛的,總歸會經不住一些誘惑。
何況,販大煙的案子,是由傅書朗開始查的,但凡沾到邊的人,肯定會想方設法討好他,而沒碰過那種東西的人,更會趨之若鶩地撲上去。
傅書朗現在,可真是成了香餑餑了。
“你是,李邱生和那個戚五爺,都想要我去赴宴?”傅書朗斟酌了一會,便站了起來,“今的戲就聽到這裏,承蒙先生提醒,我也該有所準備才是了。”
這一回,段淮寧沒有再攔著他,隻是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笑。
戲台子上,不知不覺已經進入了**部分,下麵的叫好聲迭起。
這都快四個月了,四個月來,這是秋倌第一回見到傅書朗,他知道,這位少爺是在故意躲著他,可今兒既然來了,他就沒有不見上一麵的道理。
心裏這麼盤算著,唱曲的時候,自然就是心不在焉了,所以懂戲的行家輕易就能現,今兒秋倌是不在狀態的,目光還時不時往樓上的雅座瞧。更有甚者,在看見傅書朗的座位空了時,秋倌一驚,差點忘了唱詞,砸了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