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徐先生得沒錯,那晚上,如果真是傅愷庭想殺人,殺了徐先生一個,跟殺了你們兩個,又有什麼區別?”
黑叔一掌拍在方向盤上,打斷了段淮寧的話:“幹什麼?!你也幫那個畜生話?他沒能殺得了我,那是老有眼,留我下來替行道!”
“黑叔!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段淮寧搶在黑叔反駁之前就質問道,“你有沒有想過,要殺徐先生的,或許根本就不是傅愷庭?”
車在巷子口一個急刹車,突然停下,段淮寧猝不及防,差點撲出去。
“你這話什麼意思?”
段淮寧瞧了一眼扭過頭來直勾勾盯著他的黑叔,正了正身子,重新坐好:“我也是才得到這個消息,當年徐先生在夜城當家教,雇主正是今的李邱生。黑叔,你想想,李邱生的人,是誰都能動的嗎?如果沒有他的準許,誰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殺他的人?”
就在前幾,段淮寧從杜笙那得知了這件事情,當時杜笙隻是輕描淡寫,一帶而過,隻徐晟涵是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被李邱生示意滅口,可段淮寧卻記在了心上。
黑叔眨巴著眼睛,使勁地回憶,一直以來,他隻知道涵是在給人做家教,卻不知道那人竟然就是李邱生。
眼下,段淮寧的話,不無道理,難道,這麼多年來,真是他搞錯了元凶、恨錯了人?
“你怎麼不早?”
段淮寧苦笑了兩聲:“單憑我一人所言,黑叔真的相信嗎?本想由徐先生親口告訴你事情的真相,誰知徐先生竟如此‘心慈’。”
也對,黑叔當然不會信,就算是現在,也是將信將疑,可自從段淮寧剛剛這麼告訴他之後,他就越來越覺得哪裏不對勁。
段淮寧接著勸:“黑叔,大家都清楚,傅愷庭是個軍人,十八年前就是,如果他是以殺戮為樂的人,當時隻需要在你的要害補上一槍,何必留你到十八年後找他報仇?”
“你想什麼?全都出來。”
黑叔忍著那一股子暴戾之氣,他最恨有人跟他兜圈子,他早就過,他是個粗人,喜歡直來直去,與其聽段淮寧在這給他“洗腦”,還不如直接告訴他事情的原委。至於信不信,他自己會判斷。
“既然黑叔這麼,那我也就不遮掩了。據我得到的情報顯示,徐先生是死於傅愷庭之手不假,但卻是李邱生指使,而你的仇人,該是姓李不姓傅。”
段淮寧如此苦口婆心地勸導,隻是希望黑叔能與他同仇敵愾,自己有意識地和他一起對付李邱生,而非隻是聽從他的指派。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他此舉卻是在替自己的仇人開脫,他隻知二十年前唐家慘遭滅門是李邱生所為,卻不知道傅愷庭也是難辭其咎。
不過,這些就都是後話了,眼下,他隻是想要黑叔跟他一起對付李邱生,一把有了命中目標的利劍,才算是真的有價值。
黑叔直愣愣地盯著段淮寧的眼睛,仿佛想從他的眼中看到一絲破綻,但卻不知道是對方偽裝得太好,還是這才是事實,黑叔從段淮寧的眼中,沒有看到一絲欺騙過後的狡黠。
隻是,黑叔並沒有明確表明自己的立場,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是個不容覷的角色,若真是要騙他,簡直輕而易舉。
段淮寧隻當是黑叔暫時不能接受,便沒有繼續逼他的意思,隻是看了看時間,讓黑叔把他送去了宏酒樓,他今還有約。
酒樓裏,那個被約的人恭候多時,見段淮寧一個人進來,雖然有些奇怪,卻也沒出口。
“抱歉抱歉,有事耽擱,讓傅少爺久等了。”
傅書朗倒是沒覺得多生氣,一來便讓段淮寧坐在了對麵:“不知道段先生今找我出來,有何指教。”
段淮寧沒有多話,直接從公文包裏掏出了那半本賬簿,推了過去,傅書朗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隻是拿過來翻了兩下,可接下來出來的話,卻讓兩人都覺得吃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