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紫藤?”千月疑惑地問。
“你祖父讓你來的?”黑暗中的女人聲音喑啞,開口就像是成年的老酒,古樸醇香。
千月點了點頭,祖父說他有一個至交,是個年輕的女人,她美麗而詭秘。
“跟我過來。”紫藤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她穿著一身複古的黑色牡丹旗袍,用手撫了撫懷中的黑貓。慢慢走進了陰濕的書房。
千月好奇地打量擺滿物什的書架,一本筆記,一顆珠子,還有,一顆落了些灰塵的種子?
紫藤放開手中的貓道:“阿米其,自己玩去。”
黑貓聞言,乖順地跳到掛著壁畫的窗上。
紫藤走到書架前,取下來那顆種子,從抽屜裏拿出一條繡花絲綢手絹輕輕擦拭。“好久都沒有進來看我的收藏了,那些故事不知道忘了沒。先給你說說這顆花種的故事吧。”
紫藤示意千月坐下,她清了清嗓子,開始娓娓訴說。
——
那年,宋斂六歲,桔語也在那年修煉成為花精,擁有了思想和獨屬於解語花一族的能力。
一年前,宋斂的父母帶著幼小的他住進了無憂穀。少年時候的宋斂調皮不聽教,整日折騰無憂穀裏的花花草草,弄的已經修煉成精的花妖們每天擔驚受怕,就怕哪天突然就被摘下來失掉性命。
桔語自修煉成精後就試圖對宋斂使用她們解語花一族的能力,不過在試過幾次之後,她才發現,她的解語對宋斂沒有絲毫作用,桔語找不到宋斂的憂傷的情緒。
在六歲的宋斂的世界裏,每天都是無憂無慮的,沒有任何能夠令他感到痛苦,所有解語花的能力沒有用。
終於這天,宋斂注意到了這枝新發的開的嬌豔的花。宋斂慢慢朝著桔語走去。
桔語害怕地瑟縮著花瓣,閉上了眼睛,難道她才修煉成精,就要一命嗚呼了嗎?
一隻軟軟的手握住了花枝。
“你叫什麼名字啊?你長得好漂亮啊!是我見過最漂亮的花仙子了!”少年稚嫩的聲音傳來。
“嗯?”桔語睜開眼睛,看著小小的少年好奇的看著她。
桔語愣住了:“你能看見我?”
“當然了。”少年回答道。
桔語聞言傻呆呆地拿手在宋斂眼前晃了晃。
“長得好看,可是怎麼這麼傻!”宋斂見狀嗤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你才傻呢!我叫桔語,我不傻!”桔語氣呼呼地說。
“宋桔語,這名字真好聽。”宋斂笑,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看起來既可愛又機靈。
“我不姓宋啊!”桔語憤怒地說。
宋斂傲嬌地昂了昂頭,道:“我姓宋,你當然要姓宋,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了!”
這是他們的相識。
追尋
十年後,宋斂十六歲,他離開了無憂穀,義無反顧地去參了軍。
桔語沒有挽留,也無法挽留。她清楚明白,那個頑劣的孩子已經長大了。小小的山穀已經困不住長出了翅膀的雄鷹,即便是他過世的父母和自從過了十歲生日就再也看不見的玩伴,宋桔語。
宋斂走了,對於桔語來說,在習慣有宋斂的陪伴後,獨自呆在無憂穀裏是孤獨而寂寞的。
她時常望著不遠處宋斂住過的木屋發呆。她從未進過木屋,因為她甚至不能離開腳下的這一小片土地。
桔語就這樣一直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