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一日,冬至。
天氣很冷,下了小雪,小小的雪花還沒來得及落到地麵,就已經融化了。
穿著黑衣黑褲黑襯衫的男人,像是從地獄裏走來的一般,麵上沒有一絲笑容,看著分外冰冷,比這天兒還要冷上許多。
他來到薑疏父母家裏,門剛一打開,就聞到香噴噴的火鍋味兒。
辛辣的濃鬱的,像是要把人肚子裏的饞蟲都勾出來似的。
桌上擺了好幾大盤羊肉卷,還有各種蔬菜,鴨貨。
薑彩河來開了門,看到男人的第一眼,就驚訝出聲:“林聿,你怎麼來了?”頓了片刻,她又繼續問:“我姐呢?”
林聿漠然地瞥了薑彩河一眼,很快收回目光,走到了薑疏父母麵前。
薑父的怒火還沒有消,看到林聿之後冷冷的哼了一聲:“問她幹什麼?她已經跟我們斷絕了關係。還有你,如果沒事的話就趕緊滾出去!要不是你,薑疏她也不至於變得這麼壞,這麼歹毒!”
大概是想起了什麼,林聿淡漠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譏諷。
“伯父,你確定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薑疏?”林聿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更冷,連著那噴香的火鍋好像都失去了幾分味道。
薑父食之無味,明顯帶著怒意道:“當然!”
薑彩河也在這個時候回到了薑父身邊,安撫著薑父的情緒,道:“爸,你就別跟我姐置氣了。”
“什麼你姐,她那是一個姐姐做出的事情嗎?!也就是你心善!以後別再叫她姐了!”薑父怒氣橫生。
林聿勾了勾唇角。
昨兒薑疏離世。
他本該守在薑疏身邊的,隻是他想起薑疏去世之前,曾來過一趟父母家,他知道,這是薑疏的心結,直到死的那一刻也沒能釋懷。
為此,他才來了一趟。
他不管什麼傳統觀念,也不管薑父薑母怎麼想,他隻要還他愛的女人一個公道!
“這麼說,您認為薑疏跟陸契離婚,也是薑疏的錯了?”林聿問。
“陸契那麼好的條件,她放著好端端的日子不過,成天吵鬧,還跟你搞破鞋,離婚以後你們倆一起轉移了陸契的財產,你們兩個奸夫淫婦,還好意思登門?!”薑父把筷子一摔,怒視著林聿。
在他看來,正是因為林聿,才導致薑疏跟陸契離婚。
薑彩河臉上擔憂,卻又帶著幾分詭異的焦急,她連忙拉住薑父,說:“好了好了,爸,別生氣了。讓他先出去吧,咱們自家的事兒,輪不到別人來指指點點。”
“對!滾出去!”薑父因為憤怒而臉色漲紅。
林聿兀自無端的笑起來。
他的臉上沒什麼血色,眼睛微微有些腫脹,隻是因為常常低垂著眼,所以也看不大出來。
“那您知道在薑疏的婚禮上,陸契跟薑彩河上床的事兒麼?”林聿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整個房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你胡說什麼!你給我出去!”薑彩河尖聲嗬斥,再也沒有了先前佯裝的乖巧和溫順。
林聿從帶來的文件夾裏摸出幾張紙丟了過去:“這是薑彩河跟陸契的聊天記錄,上麵標注了時間,如果你們擔心這些記錄是假的,那麼可以找專業人員來鑒定。”
“還有,婚禮當天的酒店監控,幸好那家酒店的監控錄像沒有完全覆蓋,我已經找人修複了監控錄像,清楚的顯示了陸契在敬酒之後回到房間,而薑彩河沒過多久就進去了。等薑疏回來之後,陸契沒讓她進門,立刻帶她離開。我很想知道,婚禮當天小姨子一個人進了房間是跟姐夫談什麼呢?”林聿嘴角勾起淡淡的嘲諷,一字一頓,直直的戳在薑彩河的心窩。
薑彩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林聿,你不要欺人太甚!之前你跟薑疏一起聯手害我的事兒我不跟你們計較了,怎麼到了今天,你還要栽贓冤枉我!你我無冤無仇……”
林聿打斷了薑彩河的話:“怎麼就沒仇了?你一次次欺負薑疏,難道我不該替她還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