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 / 1)

夕陽回到巢穴,月亮升起又落。清晨的空氣經曆漫長的黑夜洗滌,變得格外清新。就是在這樣一個看似美好的早上,越傾淳醒來了。

她看著睡在自己旁邊的俊美男子,然後恍惚了一下。終於想起昨天她做了多麼驚天動地的一件事情,然後在事情無法收拾的時候又是如何昏倒的。

她真的不是故意暈倒,那是在經曆一件極度恐懼的事情後所自然而然的反應,即使最後她的眼神、頭腦已經清明。

眾所周知,人在極度恐懼的時候根本不會有任何反應,咒罵在前期可能會有,但是更多的是顫抖。這一切都讓她想到那年的月啟節:

“說你是賤人,說你心腸狠毒,說連最底層的人都不會娶你,你一輩子就會老死、病死,沒有一個人會疼愛你,說你不是勝屠家嫡女,你是勝屠徐那個老家夥和別的賤人的私生子。說,不然我就打死你。”黑暗的世界裏看不見一絲東西,隻能感受到皮開肉綻的疼痛和那個女人嘶吼的怒罵的聲音,她的聲音裏是再熟悉不過的下人討論的聲音,陌生的是她的音色。即使到現在,聲音裏的怒氣仿佛還在耳邊環繞。

整整三天三夜啊!從月啟節因為皇帝剛剛招四皇子回去,自己和侍衛在半路上被虜整整三天三夜都受著這樣的折磨。每天都是從疼痛中醒來,或者每天都在疼痛中。她不知道時間,是又從暈倒中醒來還是那個害怕的女人睡了又醒,她都不知道。

她是勝屠家的嫡女,她是四皇子的夫人。怎麼會有這樣可怕的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怎麼可以?

所以當即墨權是鬆開她眼上的黑色帶子時她才會顯得那麼高興,忍住眼部的不適和突然接受光線的不適,拚了命地看清那個解救他於苦難的人——她的真命天子啊!

本來早就因為恐懼被封在心裏的畫麵因為這一次的故地重遊再一次血淋淋地淋漓盡致地展現在她的眼前。

誰也不會知道,那個綁架她的賤女人她把她活著一點點從小腿開始切,小腿之後是大腿,大腿之後是胳膊,胳膊之後是身子。一點一點的在那個女人麵前切成肉醬,然後喂狗。一天切一點,一點一點積少成多。她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得罪她的人都不會有好的下場。更加痛快的是即墨權是為她專門請來一名禦醫和最好的補品讓她吊著那個賤女人的最後一口氣,一直到四肢完全沒有,那個賤女人竟然還是活的。後來自己不忍才再也沒去看,隻讓侍女盯著,一點一點切、剁,據說那個賤女人竟然又活了九九八十一天。真是命大啊!

她其實想要強調的是即墨權是是最懂她的人,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懂她的人。

“你醒了。”越傾淳回過頭看向床頭邊的俊美男子,然後微微一笑,說道。

安陵臣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沒事吧。”還是她原先去‘福來多’的女裝模樣,原先花紅從進門準備照顧越傾淳,並給她換上順眼的模樣。卻被他病人需要好好休養攔住了,並偷偷地找人把她支開,隻為了想讓越小世子第一眼的時候看見的是自己。自己這是魔怔了嗎?他在心底問了一下自己,然後又輕輕笑著搖搖頭。確實魔怔了,但是難得他想要有一件可以做,而且喜歡做的事情了,難得的不排斥。

越傾淳低下頭,也想起自己做的蠢事了。換上極不自然的帶點排斥的小聲的聲音,“沒事,昨天的事情,我表示”她停頓了一下,一直都是她教訓別人,難得的出現一絲小錯,竟然不知道該怎樣說了。她抬起頭,帶著得體的微微一笑,“昨天的事情真的很對不起,幫我善後應該很麻煩吧!”然後直直地望向安陵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