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破解冥星結(2 / 3)

“我與許多修為極深的幻術師都有交往,聽他們說,道緣將軍從祭司府出走,然後神秘失蹤,就是不滿大祭司的所作所為,不願與大祭司同流合汙。”宰暄並非一個健談的人,能與一個陌生人說這麼多,可以說是破天荒第一遭,“何況,他家三代忠良,譽滿全國,他會明辨是非的。”

盧純很高興,雙手一拱:“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就此別過,後會有期。”說罷,身子一晃,沒入牆壁裏,就失去了蹤影。

盧純離開凰莊,獨自走在鬆柏夾著的一條山道上,前不見來人,後不見從者,靜寂如斯,才覺得一個人走路很悶,孤獨之旅的確無奈。時值正午,烈日當空,在高大茂密的鬆柏遮蓋下,山道上亦難見陽光,雖時不時有幾縷不屈的明微破葉而落,但山道的陰暗是不爭的事實。

“敵人如果在這裏設伏,定能一擊成功。”他自言自語。為了安全起見,他駐足靜心,將念力放大,涵蓋方圓百裏,卻感應不到敵蹤,隻聽到一個聲音在不斷呼喚。他想這會是道緣吧!於是,他將道緣的名字融入念力裏,結合宰暄關於道緣的描述信息,果然得到道緣的形象——一個長著八字胡的花甲老人,身材高瘦,雙目如電,像要穿透人心一樣。他運起特功,進一步感知到這個形象坐在一棵菩提樹下,手裏握著一杆毛筆(據《外夷誌·犀采書》載,毛筆是春秋末期,由楚國商人傳入犀采),正寫著什麼(後來他才知道,犀采呼喚人的幻術是用筆不斷地寫著被喚者的名字)。

他計算著道緣所在的確切位置後,暗忖:他就在前麵兩百裏外的一座山裏,我得先見他一麵。

山道崎嶇,彎曲且長,用腳一步一步丈量,耗時甚久,盧純要急著趕去見道緣,別無他法,隻好動用“瞬間即逝”特功。因瞬間即逝對身體損耗過大,即便如仙人的王喬都要求弟子們慎用。據說使用過瞬間即逝後,功者至少要靜修三天,補充能量,功力和健康才能回複當初。否則,將終身無法複元,功力甚至逐日消減,直到完全消失。

他是個果敢的人,當下不再猶豫,施特功將自己的身體瞬間搬到道緣所在的山裏。

這座山不知取何名,山不高,海拔不足五百米,亦無較大的坡度,但古木參天,遮天蔽日,多道山澗,溪流成韻,倒也是清涼境地。盧純躍過一道山澗,洗了一把臉,尋一塊平整的大岩石,吃些隨身帶的幹糧,然後趺坐練功。剛才將自己的身體穿越時空“搬運”過來,倦意明顯增加,如不及時補充能量,恐怕會落下病根。

運行大小周天,貫通奇經八脈,已是午後未時,盧純睜開眼睛,一躍而起,頓感到精神抖擻。

山裏崎嶇的小道較多,縱橫交錯,想必是樵夫為方便打柴而開辟的。遠處忽然傳來踏歌聲,歌聲時斷時續,唱詞使用土著語,聽不清什麼內容,但極為粗獷。盧純循聲走去,山溪盡頭,楓樹叢生,層林盡染,一個樵夫打扮的漢子行走在火紅的楓樹林裏,歌聲就是出自他的口。他發現了盧純,歌聲立止,駐足對視,用土著語相問一句,可盧純聽不懂,自然無從對答。

對峙片刻,盧純朝他一笑,樵夫亦報以一笑,兩人都是用笑來拉近心的距離。笑是種國際語言,兩個素昧平生或語言不通的人,也可通過笑來感受到對方的友好。

其時,商周時代國力鼎盛,威震四海,早已奠定了天朝上國地位,令得四方臣附,犀采國世代都是中原大國的西方屏藩。犀采把中原的語言當作官方語言全國推行,所以大多數人都會說中原話。樵夫即使不會說中原話,也能聽得懂。

盧純問樵夫:“我是大秦來的盧純,到山裏找一個叫道緣的人,請告訴我,道緣住在哪裏?”

樵夫擺擺手,意思是不知道。山裏人淳樸,一般不會說謊。樵夫不知有道緣這人,可能是道緣隱姓埋名。盧純又問:“山裏住有獵戶人家嗎?”

樵夫舉起食指,並朝西邊指了指,嘴裏還“吱呀”地說些土話,盧純一句也聽不懂,想必食指代表一戶人家,走西邊叢林才找到。他見再也問不出什麼東西,於是辭別樵夫,獨自去找道緣。

穿過楓林,爬過一片石林,再走百丈就到一個山坡,山坡上荒草萋萋,高與腰齊,前麵有座茅房,茅房邊長著一棵茂盛的菩提樹,樹下坐著一個老人。這與盧純感應到的形象完全吻合。

盧純知道樹下老者定是道緣,於是上前抱拳:“道緣將軍,承蒙多次意念呼喚,大秦盧純前來見教。”

道緣打量他一下,便走上前去,握著他的手,一見如故,激動得說不上話來。突然,道緣身子一矮,拜倒在地:“聖人義救太子殿下,挽救了多難的國家,恩比山高海深,道緣在此多謝了。”

盧純忙扶起他,也格外動情:“老將軍折殺小子了,救太子是適逢其會,何足掛齒?大秦始皇帝命我東來尋長生不老藥石,趕上貴國宮廷政變,山河易色,我感動於縭桑將軍對皇國忠心耿耿,熱誠相邀,隻好勉為其難。貴國有你等忠誌之士,真是人民之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