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少哀即帝位(1 / 3)

皇宮一戰,帝都轟動,沸沸揚揚,飛短流長。

麵對著滿朝文武的責問,大祭司維頡再也沉不住氣,隻得出來做個交待——幽征大帝已於六天前駕崩,皇宮一戰,皇太子歸心戰死。至於皇帝駕崩與皇太子戰死有何聯係?在天犀殿上,他隻對三品以上的官員公布所謂內幕:皇太子想獨攬朝政,繼位心切,便發動叛亂,下藥毒死幽征帝。幽征帝臨死前外調神犀軍團進宮保駕,因此就出現了皇宮戰役,皇太子在那場戰役中被正義之師殺死。

如此說法,極其牽強,大多數王公大臣都不相信,封地在田棉的田王爺是幽征帝的同母皇弟,他第一個跳出來發難:“神武營是皇兄的親兵營,沒皇兄的命令,任何人都調動不了,況且縭桑將軍對皇兄忠心耿耿,皇兄怎麼外調神犀軍對付他的親兵營?就是太子,一向賢能,朝野稱道,怎能幹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司空淵索直搖頭:“不可能,不可能,賢能的儲君殺皇上,皇上的親兵營反皇上,神犀軍反太尉,皇上的近侍尚書令反皇上……全亂了套。如此拙劣的謊言,難以服眾啊!”

眾口嚷嚷,維頡沒法說服大家。眾怒難違,他隻好退讓一步,故作姿態:“本祭司與諸位大人一樣,覺得事情極為蹺蹊。不過,請諸位大人寬限些時日,俟辦完國葬,本祭司將徹查太子叛亂一事,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複。”

退朝之後,大臣們各懷心事,但大家都忙於為幽征帝辦後事,以大局為重,所有心事都暫置起來,同僚間偶爾流露出一鱗半爪不滿,也無非是為太子鳴不平,都沒有也沒膽量從更深一層去考慮。

田王爺離開封邑到帝都,是為了他的女兒芳鸞公主。芳鸞公主自幼喜歡舞刀弄劍,曾跑到雪域跟幾位世外高人學藝,十七歲那年才回到封邑,在一年一度的武藝比賽擂台上,她初試身手,居然將封邑上的劍術高手全打敗,一時名震封邑,躍為劍中翹楚。“麒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成龍”。田棉這個小地方很不利於一個劍術高手的發展,她想成為劍中龍鳳,就得向全國各大城市縱深發展,而全國的劍術名家都集中在帝都,於是,她便央求父親到帝都去做皇帝的工作,讓她到帝都來設擂台。犀采國是個尚武的國度,男女都熱衷於劍術和幻術,特別是女子,常常設擂台比武招親,尋一個誌同道合的伴侶。關於女兒的終身大事,田王爺也希望芳鸞公主來個比武招親,為他尋個武藝高強的女婿。因此,他滿口應承下來。

出乎意料之外,他踏入帝都那一刻起,神犀軍就攻打皇宮。他無法進入皇宮,隻好徑直找相國思裳,他與思裳是多年知交,客居在思裳家裏是情理之中的事。

戰後第二天,田王爺就得到幽征帝駕崩和太子下落不明的消息。十天前,幽征帝還下旨召他入帝都啊!真是世事如白雲蒼狗。他於是與幾位大臣聯袂前往大祭司府詰問維頡,因為大祭司是一個僅次於皇帝的權勢人物,再者,神犀軍的高級將領都出身於大祭司府,神犀軍攻打皇宮,不問他問誰?第三天,皇宮秩序恢複,眾大臣上朝,在天犀殿裏,維頡自圓其說,說些連他本人都不相信的鬼話。

田王爺自然憤憤不平,並對維頡產生了懷疑,可當他這個念頭一興起時,便感到頭痛欲裂,甚至痛得在地上打滾,神智也不清,口裏念念有詞,盡是些胡言亂語。思裳無計可施,他知道田王爺得罪了大祭司,維頡將“潛衡術”神不知鬼不覺地打入田王爺的腦殼裏。“潛衡術”是種製人於無形的幻術,有慢性死亡病之稱。這種幻術不會立即取人性命,但它每天發作三次,每次發作時,痛苦得比受酷刑有過之而無不及。“潛衡術”是大祭司府一個幻術師的成名幻術,維頡學過來後,融入自己幾百年的功力,威力比原創者何止大數十倍,被他施過術的人,就是原創的幻術師都沒法破解。

思裳深知其中厲害,便讓家人寸步不離地守護著田王爺,他硬著頭皮,三更半夜去大祭司府,求維頡放過田王爺。

維頡早料定他會來,因此候在書房裏,對著思裳皮笑肉不笑:“喲!相國大人深夜到訪,有何見教?”

思裳單刀直入,直奔主題,因為麵對神通廣大的大祭司,說謊和客套都沒有好處:“為故人啊!田王爺一直都很敬重祭司大人您,現在他病倒了,我知道祭司大人精通醫術,懇請祭司大人高抬貴手,為他診治。”

“原來如此。相國大人你豈不是‘病急亂投醫’嗎?”維頡好整以暇,“太醫院裏太醫成群,不乏醫術高明者,舍棄他們而求老夫這個門外漢,會耽誤田王爺的治病啊!”

“太醫哪裏比得上祭司大人啊!就醫術而言,您和他們,就好比是天上和地下這麼一目了然。”解鈴還須係鈴人,不請他醫治才怪呢?思裳不敢揭露是他使的手段,隻一口咬定他精通醫術。

“相國大人真是,老夫對於醫術,真是一竅不通。”維頡拉著思裳,走到窗前,“來來,好久未與相國大人賞月了,今晚又是一個月圓之夜,我們何不月下對飲幾杯?”

事已至此,思裳也無可奈何,他知道維頡為人陰險而頑固,維頡不答應的事,再求亦是徒勞。他惦記著田王爺的病痛,哪有心情留下來飲酒:“祭司大人,三更半夜打擾您,實是出於無奈,望祭司大人諒解。夜深了,田王爺在家等我,明兒定請祭司大人喝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