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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晌午，陷陣軍大勝回到彈汗山，滿山的牛羊馬匹可把全軍戰士樂壞了，此戰光緝獲戰馬就有近一萬匹，論功賞賜下來每個人都小發一筆，最少都可抵三個月糧餉。
中軍大帳內。
楚禎與高順、陳到圍著火盆烤火。
楚禎望著跳躍的火炎，凝聲問道：“如何？”
高順眼眸含著敬意，端坐火盆旁，凝聲道：“二千多人拚死阻擋，全部戰死，無一投降，主公說要放跑和連，順也就沒追擊。順看到大批牛羊四散奔逃，就讓將士們收攏牛羊馬匹。”
楚禎緩緩點頭，忽然沉重道：“昨日彈汗山一戰，我軍當場戰死三百七十一人，一百三十九人致殘，重傷二百零七人，輕傷五百多人。”
楚家有一套嚴格規範的軍人保障製度，由於是冬天，離家也近，士兵遺體都帶回去交給其家人安排喪禮，所需費用軍中墊付，而後葬在烈士墓園，其子女由政府撫養至成年，學費全免，家人每月都有錢糧補貼，還優先安排工作。
致殘者給予安排工作，每月補貼錢糧，子女免費入學，成年後優先安排工作。
高順也緩緩說道：“我部戰死四百二十四人，多數為一箭斃命，一百七十八人致殘，重傷一百五十二人，輕傷三百多人。”
三人的心情一時間很是凝重，楚禎端起酒杯呡了一口熱酒，滾燙的酒液滑入喉嚨，腹內頓時升起一股熱氣。
陳到往火盆裏添了些木炭，疑惑道：“陷陣軍歩戰精絕，以二萬對二千，為何還有這麼多的傷亡？”
放下酒杯，楚禎拿起茶壺倒杯茶，遞給高順，耐心解釋道：“和連留在身邊的必是十裏挑一的勇士，弓箭絕倫，武藝高強，陷陣軍擴軍三萬，一些士兵還沒上過戰陣，在鮮卑勇士拚死血戰下，十成本事發揮不出一成，有此傷亡，不足為奇。叔至莫要小看了這些大漠勇士，這些勇士騎上戰馬，那才是真正恐怖。”
高順恭敬地接過茶杯，凝重道：“我軍可稱得上精銳的就隻有以前的三萬邊軍，他們都身經百戰，殺人無數。訓練再好，沒上過戰陣，在老兵眼裏還是菜鳥。”
聽到高順說出“菜鳥”二字，楚禎忍不住微微一笑，心思一轉，沉聲道：“真正的精銳都是戰場上殺出來的，嚴格的訓練隻是讓士兵有了保命的基礎，而嚴明的軍紀與讀書認字是為了讓士兵們有理想、更精銳，明白是為什麼而戰，不會為殺人而殺人。”
陳到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楚禎也清楚短時間說不明白，遂道：“天氣越來越冷，大雪也越來越大，軍中已經有人凍傷，明日清晨就拔寨回師。”
“諾！”
………
柯最部落。
一個身穿狐裘的中年漢子在眾多護衛的擁簇下望著零零散散四萬多老弱的和連部民，眸子裏精光閃爍。
和連此次能戰之士死傷殆盡，部落隻剩老弱婦孺，在柯最部民的幫助下修建營帳，小孩的哭鬧聲、婦孺的哭嚎聲響徹柯最部落。和連部落中，一個身穿雪白狐裘的少女忙碌著安慰婦女孩童，她有著如玉般的臉頰，純淨的雙眸，長長的睫毛，挺直的秀鼻，紅潤的小嘴，使她看起來宛如雪山上的冰蓮，純潔無暇。
和連在護衛的擁簇下滿臉疲憊的走到中年漢子身前，虛聲道：“和連多謝柯最大帥的收留。”
柯最上前抓住和連的肩膀，凝聲道：“我柯最是你父親的好兄弟，和連賢侄不必多禮。”
和連心中大罵，自從父親死後，你們這些父親的好兄弟就不認我為王，這次更不派兵相救，哼！什麼好兄弟！心裏誹腹，麵色更是恭敬應是。
拍拍和連肩膀，柯最歎道：“勝負乃兵家常事，賢侄不用傷心，等來年開春，叔父必為賢侄報仇！”
報仇？還不是要我選你當盟主，果然如黃先生所料，自己勇士死傷殆盡，這些大帥就翻臉不認人了，馬上就把自己排除盟主之外，哼哼！你們以為楚禎真那麼好對付？本來我當上盟主之後隻會試探著攻擊並州，如果能攻進並州當然好，攻不進去就與楚禎談判，用牛羊馬匹換煤爐等急需物資，現在嘛……哼！哼！一定要讓你們這些老狐狸在前麵與楚禎拚個你死我活，我嘛！就在後麵慢慢吞並你們的部眾，嗬！嗬！嗬！嗬！
“賢侄！賢侄！”
“哦？”和連回過神，歉意道：“侄兒失禮了。”
柯最理解的點點頭，任誰遭受這麼大的打擊也會精神恍惚的，遂溫和道：“賢侄一路辛苦，想必累著了，來！隨叔父回帳，叔父那有上好的汾酒，為賢侄壓驚。”
“侄兒多謝叔父！”和連連忙隨棍上道。
酒過三巡。
柯最疑惑道：“大雪封山，楚禎是怎麼行進到彈汗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