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閣下是哪位,前來何事。”‘情居’之內,眾人林立,隻有沫靄高坐其上,慵懶的望著來人,眼中閃現著意味不明的目光。
感受著室內的詭異氣氛,作為‘情居’的主人一聲輕笑,輕問到。分不清是兩人中的誰,一般無二的相貌下,恐怕隻有他們自己才知曉吧。
隻是,不管是哪一個,問話之初,看向的卻是那喧賓奪主高坐著的小人兒。
聽到那不知是影還是月的問話,來人隻是淡漠的立在原地。
不帶波瀾的眼眸中沉寂如夜。
“塵。”伴著錦衣上清脆的鈴音,一個字如和風般略過,輕輕地在心湖泛起微波,卻在字落之時,痕跡頓失,消散無形。
一瞬的恍惚,沫靄似乎看到了另一人的身形,相似的氣質卻是絕不會混淆的兩人,這才是天人,真正的無心無情之人嗎。
餘光掃向早已變為貓身的藍漪蕕,沫靄意味不明的勾起了唇角。
淡淡的一個字,完美的詮釋著一個人,第一次,在場的人,即便視外物為無物的滄溟和軒漓尹,在這一刻亦被吸引了。心中如是的認定了,塵之一字便是為了此人而存在的。
絕塵的容貌,出塵的氣質,淡淡的疏離宛若跨不過的天河,卻又那般平和、親切。
金絲勾勒的白衣錦袍著在他的身上,飄渺如仙,卻在塵世,雖伸手可及,但無人會去碰觸,隻為了不因自己的汙濁而將其褻瀆,在這一刻,沒有人分得清,那份淡漠的疏離之感,是塵與生俱來,還是自己等人造成。
一如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靜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他是一個矛盾的存在,一如微塵般的存在,同時卻又有著星辰般的閃耀,這不止是被他的容貌和氣質吸引,僅僅是作為一種生物的存在感,即便在黑夜,即便你眼盲,但,當她出現之時,你一定會知道,一定會感覺到。
“既然蠱毒已除,請郡主殿下隨塵返國登位。”淡淡的聲音不帶分毫情感,古波不驚的眉眼看向你時,竟會讓顏卿有種想後退的衝動。
這,就是她看上的人嗎。
當他看到沫靄等人的無動於衷又不禁再次感歎,和她一起的人,果然都是怪胎啊。自己是該放棄,還是該認命呢,然後不再,逃避…
對於顏卿的掙紮,沫靄看在眼裏卻不放在心上,對於他人的死活,她,早已做到視若草芥了。
這個世上沒有人會在意你的死活,沒有人,也,不會有人!
陰霾一閃而逝,笑顏如花的小臉透著好奇的開口。
“你叫塵是嗎?小塵兒,你是怎麼知道沫沫的蠱毒已經結了的。”特地的咬重沫沫二字,似是無意,似是試探,又或是,提醒。
“鈴音起,蠱毒散,鳳出位。”對於沫靄近乎幼稚的的叫喚,塵絲毫不為所動。
“鈴音起?是小塵兒你腰間的那串嗎?”這回沫靄更是蹬蹬蹬,直接跑到塵身邊研究起了那串未見麵先聞聲的鈴鐺。
說不清是何種材質所造的兩隻小小的鈴鐺懸在那,精致的樣子讓人總不住擔心,這樣擺放什麼時候便會被損壞。
似白玉潤滑,卻又有著翡翠的透亮,隻是在那片透亮之中你卻見不到有東西,實是好奇,這鈴鐺究竟是如何發聲的。
若說是兩隻鈴鐺互相撞擊所致,凡塵之中,會有這般神奇的物質嗎?那清脆空靈的美音,啟是人間之物所能奏的。
雖然穿鈴的線極致純白,應是莨綢雪鍛才是。但沫靄卻有一種感覺,這是天蠶絲所製!而且不是一般的天蠶,是天蠶蠱所吐之絲製造。
天蠶絲本是刀劍難斷水難襲之物,天蠶更是毒的克星,以天蠶為蠱,絲分陰陽,一殺人,一救人,殺人救人隻在反手之間!
雖然不過短短幾指長,但其價值…
小塵兒,還真是,讓人好奇啊。
這般出塵的人,踏足塵世本已奇怪,身居高位更是令人猜忌,無視繁華,但身著之物,卻無一是凡品。
實在有趣有趣。
“若沫沫不和小塵塵你回去呢。”雖在大量,但沫靄並為給塵出言的機會,繼續說道。
“塵告退,在府中隨時恭候女皇到來。”沒有分毫猶豫,塵轉身便準便離去。
隻是,兩到聲音同時響起,塵不知為何竟停住了離去的腳步。
“你就這麼走了嘛!”
“死庸醫!死了嘛,三月之期已到,還不放我離開!”
藍漪蕕不知何時變回了人形,手輕拽著塵的衣袖問道。
而門外,已到藏青色的身影走入,正是那日竹林中說話結果被銀針招呼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