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平原一眼望去似乎看不到盡頭,風肆虐的呼嘯在這杳無人煙的大地上,發出如龍吟般嘶吼得聲音。
秋末的黃昏總是帶著一絲淒美的景象,火紅的落日將天邊染成一片緋紅,又仿佛是一片妖邪猩紅的血海。
在平原的深處,隻見一縷炊煙徐徐升起,在它的下方坐落著三間茅草屋,顯現的是那樣得渺小、孤立。
而在茅草屋的旁邊一條小河劃破略帶枯黃的大地,緩緩地流淌著,仿佛是這片草原的血脈,使得它充滿著一絲生命力。
在河岸邊上,淚無痕靜靜地躺在岸邊的草地上,正愜意的將自己那一雙腳丫子蕩漾在水中,一雙明亮澄澈的眼眸一眨不眨注視這天邊的晚霞,嘴角似笑非笑的向上揚起,讓人感到一絲與他年齡完全不相符合的成熟與冷靜,然後他閉上眼睛雙手交織放在腦後去盡情的享受這久違的時刻。
每天除了練武之外,對他來說這也許是他每一天最舒適的時刻。
雖然他隻有十二歲,可是七年殘酷的學武生涯讓他擁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體質和卓絕的身手。
“無痕哥哥”忽然一聲稚嫩清脆如夜鶯般的聲音打破了空曠的沉寂,當然也打破了淚無痕愜意的享受。
淚無痕霍的睜開那雙閃爍著精光的眼睛,嘴角劃過一絲笑意,然後撐起身子轉過頭向後望去。
而在他身後不遠處隻見一個小女孩赤著腳歡悅的向他跑了過來,等她到了那個淚無痕的跟前,依靠著他也將自己白皙的腳伸進水裏,然後坐在他的身邊拉著他的胳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凝望著他,露出兩行潔白的幼齒嘻笑道:“哥哥你每天練完武在這裏幹嘛呢?”她的聲音聽起來清脆明朗。
淚無痕轉過頭望了望天邊漸漸隱沒下去的那片緋紅笑著說道:“當然是在看晚霞了。”
那小女孩聽了他的話後,鼓著嘴鄒著眉頭一臉疑惑的說道:“晚霞?”然後抬起頭望著天邊,伸出晶瑩細巧的手指指著天邊說道:“你是說那些看起來美麗的紅色雲朵嗎?”
“嗯”淚無痕點了點頭。
隻見那小女孩撓了撓腦袋更加疑惑的說道:“那爹爹為什麼總是把它叫夕陽啊?”
淚無痕聽到這句話後,靜靜的凝望著天邊落下一半的夕陽,眼睛裏莫名的閃過一絲哀傷,過了一會兒歎了口氣自語道:“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啊!”
然後他轉過頭望著小女孩一直盯著自己的目光,一臉天真的仿佛在期待著自己的答案,於是他淺笑道:“因為沒有夕陽就沒有晚霞。”
小女孩似乎被他的話語弄得更加的捉摸不透了,使勁的搖晃著腦袋,嘴裏不停的念著“夕陽晚霞夕陽晚霞”過了一會兒搖了搖腦袋,轉過頭望著那少年嘟著嘴問道:“那這又有什麼區別呢?”
淚無痕望了她一眼,然後摸著她隨風而飄移的秀發抿嘴笑道:“也許有一天你就會明白的。”然後他回過頭望著此時已經落日的黃昏和漸漸隱去的霞光,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憂傷。
那小女孩轉過頭望著淚無痕,眼中流露出不悅之情,臉紅紅的嘟囔著嘴,似乎對他給自己含糊的答案表示不滿。可是這麼一來在黃昏下更映襯出了她可愛的樣子和任性天真的性格。
雖然在他們這個年齡階段,對於情感這種東西懵懵懂懂,可是由於人天生的敏銳觸覺,也不由的淚無痕癡癡的看著她略顯嬌嫩的誘人摸樣。
那小女孩天生無邪,望著淚無痕如此看著自己,不由得“噗嗤”一聲轉怒為樂,笑了出來。對淚無痕正欲說什麼話的時候,忽然聽到茅草屋邊傳來一聲渾厚且莊嚴的聲音:“無痕,帶著宛兒回來吃飯。”
“好的,師父。”淚無痕轉過頭朝著茅草屋應了一聲。隻聽他的聲音雄厚有力,但是卻又不失溫雅,完全沒有他這個年紀應發出的清脆稚嫩,顯然是憑借著極為深厚的內力所發出的。
然後淚無痕轉過頭望著小女孩,笑著柔聲道:“宛兒,走,我們回去吃飯。”
“嗯”宛兒點了點頭,然後從水中抬起自己的那雙腳站了起來。似乎忘記了自己剛才還想給淚無痕說什麼話。
卻隻見淚無痕呼的挺起身子,腰間一用力向上一挺,雙腳露出水麵數尺,待再次落下時,使出一招“蜻蜓點水”左腳腳尖輕點水麵,激起一片漣漪,然後向後翻去,身子一側,平平穩穩的落在草地上。
這看似簡單的一招卻不知蘊含著多少深奧的輕身功夫,即使讓常年行走江湖的綠林豪客也不敢保證能如此輕易的使出這麼瀟灑自如的一招來,可見淚無痕的輕身功夫也是實非泛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