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本我意識印記留(1 / 2)

不覺初秋夜漸長,清風習習重淒涼。傍晚,鄉間的小路上,安平一副頹廢的模樣,漫無目的溜達著。

這裏是他的家鄉,聚集童年歡樂的地方。

心裏煩悶,於是休了年假,想出去遊玩卻又害怕這個年代人擠人的旅途,就帶著老婆孩子到這裏散心,還能陪陪老人,一舉兩得。城裏空氣不好,交通又經常堵塞,他父母很早以前就搬回了這裏。

安平眼神空洞,心思不知道又飄到哪去了。

活著是為了什麼啊?天天為柴米油鹽而奔波,曾經的理想,離他越來越遠。再說理想是什麼?不過是自私的欲望罷了。不管你是功成名就,風光無限,還是平凡中庸,艱難度日,是苦還是甜都得自己品嚐。這個時候,名字隻是你的代號,所做所為都刻畫在你的名字上,提起名字就會讓人想起你的音容笑貌或光輝事跡。

當你逝去之後,就算你的名字揚名中外,名垂青史,但那又如何呢?偉大的名字也隻是一個名字而已。可是你本人呢,都已經死去了,你不可能成為你名字的代號。也就是說,這個名字曾經屬於你,現在隻是屬於大家緬懷的虛構人物,這個人物不再是你了。

有人說頹廢也是一種美,好吧,隻是這種美很讓人難受,安平隻覺一股無名的煩躁充斥在胸中。

“去你特麼的美”,右腳下意識的踢了出去。

“哧嘶----”

劇烈的疼痛立刻將他喚醒,卻發現一腳踢在了路邊的一塊大石頭上。這能怪誰?有火無處發,他索性一屁股坐了下來。看了看四周,還算幹淨。於是背靠著大石,輕輕揉著腳尖。當微微的秋風吹在臉上,遐逸的感覺讓他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坐了多久,突然醒了過來,才發現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隻有遠處有零落的燈光。抬頭看了看天空,沒有月亮,灰黑灰黑的,就象抹在他的心上。記得小時候,隻要不是雨天,到了晚上,就和小夥伴躺在打穀場上,看著滿天繁星閃爍,吹牛玩鬧,那真是愉快的充滿幻想的童年啊。

安平不由一笑,在沒有月光的夜晚,不說八零後的青年,大部分的九零後青年就隻能看到漆黑的天空。哎~~~真的是每代人都有各自的歡樂和愁苦啊。

以前日子雖然過得艱苦,可是生活充滿了激情和鬥誌。現在,社會的經濟發展起來了,國家富裕了,但是,日子反而沒有以前過得舒坦。

發展經濟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讓大家過得更好麼。衣食住行,除了衣,剩下三個是越來越讓普通人煩躁。

起身,回家,想那麼多幹嘛?那並沒有什麼卵用。至少比較起那紛亂的國外形勢,我們的祖國安定寧靜。安平站了起來,朝家裏走去。

走在離打穀場大約二三百米遠的一處田間小道上,兩邊的稻穀早已經收獲了,隻剩下零零撒撒的草垛象怪物一樣聳立在那裏。安平心裏卻突然冒出一股悚然的感覺,毛毛的,從後背一下竄到頭頂。不怪他一個已經過了不惑之年的大男人膽小,而是他觸景生情,一段猶新的童年記憶不由的浮現上了心頭。

那時候他四五歲,也是秋高氣爽的季節,生產隊廣播通知,晚上放電影,位置在小學操場。附近幾個生產隊隻有一所小學,離他家有四五裏路遠。爸爸是城裏的公務員,正出差呢,於是傍晚的時候,媽媽就帶著他去看了。

天黑盡了才開始放映,抗戰片,黑白的,名字忘了,當時覺得老帶勁了,等看完散場已經深夜了,大約淩晨二三點吧。回家的路上他緊緊拉著媽媽的手,仿佛一鬆手就會被黑夜吞沒。當走在通向村裏打穀場的大路上的時候,他看見離大路十多米遠的田間,居然有一個看起來象個火爐的東西,就是八十年代燒蜂窩煤的那種。爐子的上方無物無光,朦朦朧朧的,下方有個如火爐通風口一般的洞,透出的光亮把其周圍二三米照亮,爐子的外貌也就隱隱約約的顯露了出來。

隨著視線角度慢慢接近,卻發現爐子的四周沒有人,靜悄悄的。

安平縮著頭,拉拉媽媽的手小聲問:“那是什麼?爐子麼?”

媽媽沒轉頭看,隻是握緊他的手,低下頭小聲說道:“別看,別說話.“

媽媽信佛,逢初一和十五必點香。

不知道媽媽想到什麼了,隨著腳步的加快,安平感覺媽媽也有點害怕。

他就更加的貼緊了媽媽的大腿,走了二三十米遠,也許是好奇甚過恐懼,他悄悄回過頭再看了一眼。那隻爐子還是靜悄悄的立在那裏,隻是感覺其通風口的光更強了,把附近地麵照得透亮。奇怪,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