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我叫王凡(1 / 2)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在這個簡單而又安靜的小城上時,一輛普普通通的轎車也緩緩駛入這個對它來說還很陌生的城市。車中是平凡的一家人,開車的是年約四十穿著樸素的父親,副駕駛坐著畫著淡妝仍顯年輕時靚麗本色的母親,後排一個眉清目秀的十八小夥右手撐在車窗上正靜靜的看著窗外這陌生的城市。“小凡啊,這裏雖然小,但是環境還是很好的。醫生說你現在的狀態,比較適合這種環境的。你可要好好地啊!”看著後麵悶不吭聲一臉平靜的孩子,副駕駛上的母親倆上擠出了一點笑容,用輕和的語氣小聲叮囑著。聽了這話,駕駛座上的父親眉頭確實一皺,先是暗自飛快的瞥了一眼後座仍然看著窗外沒有表情的兒子,接著略顯埋怨的瞪了鄰座的妻子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你幹嘛還要說這些!”妻子被瞪了一眼,也是意識到了些什麼,隨即也是略顯愧疚的看了一眼後座的兒子,然後低下頭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那雙跟男生極為相似的秀目中也是湧現出濃濃的擔心和憂慮。於是,剛有一絲人氣的車裏,又陷入了長長的沉寂。後座從始至終保持著安靜的男生,依舊是看著車窗外,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樹木和樹蔭掩映下那斑駁的小樓,隻是那雙清秀的眼睛中流露出了一絲絲迷茫和空洞。一個早茶的時間,一段從家裏到工作地方的路程,那輛普通的小轎車終於是在城西一個樹林陰翳中,不大不小的一個小院子門口停了下來。隨著停車時的一個小小的聳動,那個像是一具蠟像的男孩仿佛瞬間活了過來一樣,先是機械的微微扭頭看了眼前排已然準備下車的父母,然後緩緩放下了撐了一路的右臂,輕輕推開了車門走了出來,麵向這個名義上為自己家的小院子,四處打量。一條不寬不窄的柏油路的一旁,朱紅色顯得敦實無比的不知道什麼木頭的大門,是這個小院子唯一的進出口,此時已然打開,往裏看去,帶著新鮮氣息的土地上用零散石頭鋪成的小路從門口延伸出去,一條直奔院落裏唯一的屋子,兩條分叉開來,分別指向院落裏一個有著小假山的小水池和有著百年高齡古樹掩映的石桌、石凳。整個院子儼然一片安靜祥和,青秀美麗的樣子。看著這個新的家,兩個長輩眼中難得是露出了一絲絲喜愛和高興,分明顯得對這個秀麗的小院落甚是滿意,隨即便是快步走到車後備箱,開始往外拿著略顯單薄的行李。男生呆呆的打量著這個叫做家的小院落,眼中沒有絲毫的情緒,但是嘴角確實劃出了一個完美的弧度,竟是對著父母說到:“這個地方,挺不錯的啊!”手中提滿東西的兩人聽聞此話,竟是露出了更加喜悅的情緒。母親甚至是感覺到鼻頭一酸,眼眶中隻感覺頓時溫熱起來,似是有些不聽話的東西想要跑出來。礙於手中略顯沉重的東西,母親隻好微轉過頭使勁閉了下眼睛,便是又扭頭開心的對著那個臉上帶著笑意的兒子說:“好!好!孩子你喜歡就好!來,快進來看看吧!”說罷,便是急匆匆的拎著行李進了院子,隻剩下一聲聲壓抑不住的喜悅的笑聲。旁邊的父親什麼也沒說,但也是滿臉笑容的看著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仿佛看到了整個世界。接著頭一擺示意兒子趕快進來,便也是去追逐自己那高興的妻子去了。男孩看著喜形於色的二老進了院落,嘴角那完美的弧度也是緩緩落了下來,頭微微低下雙眼無神的看著這陌生的柏油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隨後又抬起頭,麵無表情的又打量了一遍這個未來不知道自己要居住多久的“家”,終於也是繞過轎車邁步走進了院落。而這個在城西庭院散落的一片土地上,一個普通的久未居住的小院落裏,終於是迎來了不知隔了多久的一絲人氣。伴隨著新的一天的開始,也給這個小小的城鎮增添了一道陌生而又充滿生機的氣息。——————分隔線——————當太陽已然掛在了天空釋放著溫暖的氣息,那個男孩和他的父母也是離開了他們新的小窩,走在這小城的道路上。在樹木的陰翳之下,一家人並排走在路邊,一邊四處打量著這個小城裏形形色色的店鋪、人家,一邊低聲的說著些什麼。“小凡,這次這個學校我跟你爸都打聽過了,是一個主要講究學生自理能力的學校,所以老師對學生的要求並不是很嚴格,所以你不用有之前的那些煩惱了!好好上學就好了,知道嗎?”終究是最慈愛的母親,不知道說了多少遍的話語終究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提起,仿佛這樣自己的孩子就可以免受一切的困難,自己心裏的擔憂也會少那麼一點。而聽了母親的話,這個叫小凡的男生看了看走在自己身旁的兩位長輩,看著他們臉上驟然多起來的歲月的痕跡,想到這些年來父母因為他而做的一切又一切,不管結果怎麼樣,男孩嘴角依舊是掛起來一個完美的弧度,點了點頭輕聲對著充滿擔憂的母親說“恩,我知道的,放心吧,媽。”隻是那雙清秀的眼睛中,依舊是沒有一絲絲的情緒。看到孩子這個樣子,母親像是得到了極大地慰藉一般,輕聲的鬆了口氣。隨即臉上也是掛上了笑容,一手輕輕拉著孩子的手臂,跟著旁邊默不作聲但也是極力掛著笑容的丈夫,一起默默的走在這小城的道路上。而隨著三人的腳步,終於,也不能說終於,畢竟這是個上下班就要跨越整個城但卻要不了多久的小城。隨即吧,隨即三人便走到了掛著xx高級中學牌匾的一所學校門前。顯然此時不是上學的正確時間點,因此學校門口也是沒有一個學生,僅有一位略顯高齡的老爺爺坐在學校大門旁邊的傳達室門口。右手拿著一個小茶壺,一口一口的抿著,臉上不時的露出一絲享受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享受茶的美味,還是腳邊收音機裏傳來的陣陣抑揚頓挫充滿韻味的國粹。三人來到門口,父親略微上前,輕聲的叫醒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門衛爺爺,接著將從西裝內口袋裏拿出的一張不知是什麼東西的紙張遞了過去。滿頭白發的老爺子用右手的小拇指和無名指輕輕接過紙張,身子微傾,左手向門內伸去,略顯艱難地掏出了一副眼鏡架在了鼻梁上。將手臂輕展開來,努力的睜著眼睛去辨認這手中之物,隨即便點了點頭微微欠身將紙張還給了父親,手臂一擺說聲“進去吧,校長辦公室在教務樓二樓,門上有標示的。”便是又將眼睛卸了放回屋裏,繼續抿著茶壺,聽著小曲怡然自得去了。走在這跟小城不成正比的顯得很大的但確實很大的校園內,父母二人走在靠前處,兩人頭微微靠攏,低聲說著些什麼,大概也是男人不停地安慰著婦女,做些肯定的回答。這從父親一直輕拍著母親的手臂不難看出。男生走在後邊,步伐顯得有些散漫,或者說悠閑。不時地打量著不遠處一棟棟的教學樓,聲聲清脆的讀書聲從那裏麵飄了出來,夾帶著學生們澎湃的活力和青春,而隱約中,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整齊有力的號子,也許是有班級在上著體育課吧。——————分隔線——————繞過了幾個美麗的花池,穿過一片青翠的草地,一家人也是到達了教務樓,轉眼間便來到掛著“校長辦公室”牌子的一間屋子前麵。深吸了口氣,稍微示意下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男人抬手敲響了辦公室的門。明顯這家學校的校長沒有什麼關好門的習慣,隻是輕輕的一敲,門便是被敲開一道縫隙。隨著父親的微楞,門內也是傳來一聲渾厚但卻顯得很輕的聲音“進來。”這也隻能是推開門,一家人邁步走了進去。緊接著映入眼簾的是一副古香古色的景象,全部是木質的桌椅板凳和書架、窗戶,牆上掛著的不是什麼某省級優秀學校之類的獎章,而是一幅幅無時不透出一絲古韻的書畫,木質辦公桌一旁,放著一盆開的極好的君子蘭,桌上幹淨整潔,隻有必須的辦公用品和一個紫砂茶壺,桌後麵紅木大椅上正端坐著一位老人,正一手拿筆臨於紙上麵帶微笑的注視著這走進來的一家人,顯然之前這位慈祥無比的校長正在辦公。“我沒猜錯的話,您就是之前通過電話的王先生吧?”父親還沒開口,老校長便是一臉微笑的說出道。“啊,是的。對,我就是之前跟您通過電話說孩子轉學事情的王勇。”王先生也是趕忙微上前一步接過了話,“這位是內人”說明了這正衝著老校長點頭微笑的女人的身份,“這就是要麻煩您的犬子。”接著便是整個事件的主人公:正充滿興趣打量著牆上那副山水畫。此時才意識到些什麼的男孩,終於是扭過頭看向這個從一進門就第一個注意的老校長。又是一個完美的弧度,顯得不失絲毫分寸“校長好,我叫王凡。平凡的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