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琅不解:“你既然不恨他,那為什麼還要堅持和他離婚?”
“文琅,不要說齊偉了,我不想說。”杜喻怔怔地看著前方,目光無焦距,“如果一定要我說的話,我隻能告訴你我要離婚和這件事情並無多大關係,不過是加重了我的決心罷了。”說完,她不願再說下去,徑自拉起被子把頭蓋上。有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已經不是鴕鳥,而是烏龜了,習慣性把自己蜷縮在殼裏,習慣性地逃避一切。
賀文琅見她如此,不再說什麼,慢慢起身往外麵走,順手把燈也給關了。
很快賀文琅又回來了,在黑暗裏,慢慢走到杜喻身邊,伸手把杜喻蒙在頭上的被子拉下來,免得呼吸不暢。經曆了許多,加之她身體本就較為虛弱,這不一會的時間杜喻已經睡著了。但即便是睡著了,她依然把被子抓得很緊,讓人不得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去掰開,又擔心用力過大會把她吵醒,因此每一分力氣都小心翼翼地控製住。
順利幫她把被子落下,重新掖好。杜喻突然眼皮動了動,驚得來人手足無措,幸好她沒有睜開眼,隻是翻了個身。
再次給她掖好被子,一聲重重歎息後,那人轉身要走,卻聽到杜喻輕聲呢喃。如遭雷噬,迅速轉身,在那一刻病房外過道上的燈亮了下,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照進來,映出來人的臉,竟然不是賀文琅,而是——齊偉。
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齊偉才製止住自己的衝動,轉身離開。走出病房的那一刻,他隻覺全身脫力,虛脫地想直接躺地上去。杜喻那一聲呢喃始終縈繞在他耳邊,像揮之不去的枷鎖,將他套牢。頃刻間,齊偉隻覺得天昏地暗。
“你哭了。”簡單的陳述句自賀文琅口中說出。
齊偉搖頭,下意識地否認:“沒有。”他說著卻覺得臉上濕漉漉的,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正縱橫而過。
賀文琅不可知否地看著他,心裏頭似乎有什麼在動搖,眼前的男人明明已經痛到極致,卻一味強忍,明明眼睛已經出賣了他,卻還在拚命否認。
不喜歡賀文琅的目光,齊偉側頭,抬手胡亂抹了下臉,米色的休閑西裝上頓時沾染上大片深色印跡。毫不在意地甩手,齊偉拍拍賀文琅的肩膀沉聲囑咐道:“好好照顧她。”
“不用你說我也會的。”賀文琅淡道,一縮肩從齊偉手中退開,不理會齊偉的任何表情,他伸手去推門,手落在門把手上停了下,輕聲道,“你也好好休息吧!”
齊偉沒有答話,直接邁開長腿走人,目送齊偉走了一半,他看到齊偉抬手擺了擺,似是在說“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