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三界之交輕霧迷(1 / 2)

薄霧,似乎比原來淡了一些,可是卻染上了淡淡涼意,有水之感。白紗飄落處,竟是點點涼薄。平淡眼底,漫了淡藍光澤,感歎卻無言。

兩千年了啊,靈水女神,不會忘記任何事情,隻是卻也不會想起。此刻,置於三界之交,淡霧纏繞,卻是無法抑製的淡淡哀傷,如水細柔,涼意漫繞,心底,如水空白。

那時,靈水河畔,住著三位師兄妹,但隻靈水生就九重上神,無可比擬。隻是這兩位師兄,卻是上天親選,相伴靈水河。

一個,凡塵精靈,俯仰三界靈氣,白衣俊朗穩重,選為三界守護者,相伴靈水之源,名曰氏界。

一個,月之靈袖,便賜名氏月。月光藍衫罩身,連上這九重之外,便是月光水塔。

隻是,那時入口連九重,此時結界隔兩端。

曾經靈水,小孩模樣,卻是水之天性,靈動不停。那月光水塔,便成了界外之身出入三界之口,領略別於靈水的別樣風采。

於是,月宮中,有了第二個主人。後因那可憐嫦娥仙歸無處,靈水便做主留下了她,自然,無人反駁。終歸,九重內外,數重藩籬,月神神位終需定,九重靈水再無聲。

那時,界神白衣別去,三界處形成水牆一注,靈水之源,靈水終源。此後,再無任何可入靈水,隻是那剔透世界,漸漸平靜,靈水一睡便是千年。醒來時,三界處已是淡霧縈繞,終久不散。

白衣界神霧中現,靈水無言,隻是迷茫了。千年後再見,竟是看不清界神容顏,不知為何。若說三界內,除卻於己相關無可知曉,那這曾經的師兄二神也是靈水不可窺視的,亦不會窺視。

“界神一向安好?”長久的靜默,靈水之聲融進淡淡薄霧裏,染上迷色。

薄霧清冷更甚,竟是靈水也微微不適,卻空覺悲涼。界神氏界無言,輕笑。千年情誼,千年守護,得這一句,心中足矣,卻無可抑製的傷。何時,靈水如此,本是靈動或無聲輕柔,從不曾如此清寒僵硬。

心底,無可言說不能言說的傷,終是更冷了三界處。

“氏界很好,靈水此行何事?”

清朗的聲音,帶著依稀淡漠,隻是眼角處,一滴清水泛開。千年後再相逢,從不曾多言一句,實則不曾言語,更不曾流連三界之交。此刻,漫止的步子,無聲的默然,空泛的言語,到底為何?

隻畔不是千年前之事,那命盤遊弋不息,怎舍得凡塵往複擾了靈水安然,如此,方有界神守三界,月神護凡塵。

“嗬!”平淡輕笑,卻是無盡的幽幽輕傷。千年前,總是輕哄細言的白衣,早已不在。神,無牽無掛,無心無情,原是如此。隻是,這薄霧,又為何生生如此,即別了千年之事,為何有霧三界之交。此中事,到底為何,無可得知。

隻這一笑,白衣界神眼底水滴灼灼化開,舍不得,不舍得,卻不可不舍,不得不舍。即便三界上神,依舊無法改那遊弋命盤,又能如何,有舍方可有得,大舍才可大得。

轉身,似漫步三界之交,卻隻是清涼水波沉入眼底,收回心間。一分傷,多少淚,千年卻終是真實可相會。如此,也好。染輕傷,換安詳。

“界神,靈水有一問,不知界神可否解答?”也是轉了身,不看白色背影,霧氣中盡是哀傷,不解,不想,不看,便不傷。

“靈水有問,氏界怎會不答!”千年來,隻一人,可得界神真言,卻隻一人,讓這界神千年無言。怎會不答,如此,多話一語,心底痛多一分,卻是真實一分,不似常年薄霧間,不見真實存在感。

“不知千年來,可有靈水之物…”於此,卻是止住,轉了說法,“靈水河中失了一物,不知界神可知?”眼睛不再睜著,閉了雙眸,這薄霧中,無可看清的東西,便不去看。

白衣冷冷無言,靈水河中,怎會有物件流出,這無形水牆,哪個敢動,哪個能動。隻是,這事情到底為何,心下清楚,卻不可言說。

“氏界不曾見到靈水之物流出。”真真實實的話語,無波無瀾。

“如此,多謝了。”無力水聲,伴著白紗飛散,融化,歸於九重之外。

閉上雙眸,白衣界神也想沉睡千年,卻是不能,不敢,不舍,不願。

一襲藍衫,於白紗融進處,顯於淡霧中,周身藍衫淡光在這清涼三界之交更顯孤寂,如那白衣界神一般。

佇立在水牆之外,看著裏麵依稀景致,定在白紗輕衣上,不再稍離。隻是,清透水牆轉瞬便被闔上,隻見靈水,不窺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