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諺看著麵前的女孩,幹淨整潔的白色襯衫搭配雅灰色齊膝褶群,宛若絲綢的頭發被簡單地盤起紮成了丸子頭,兩縷耳發乖巧地別在耳後,顯得乖巧伶俐,讓人看起來很舒服。
“呐呐—”蔚曈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兩下,“慕諺君在想什麼呢?”女孩麵露疑色,“我很奇怪嗎?”
“咳咳—”慕諺回過神,“沒有。”
“那是?”蔚曈湊近了,盯著他。
尷尬了。
“那個,這套衣服很適合你呢。”
“真的嘛?”蔚曈微微踮起腳,和他四目相對。
“那有沒有小汀可愛呢?”
喂,這個問題回答了會死人的吧!
慕諺一直覺得蔚曈身上有種說不清的、吸引著他的特質,如果一定要說這種特質在哪裏,毫無疑問就是眼睛了。
這是一雙美得令人心悸的眼睛,清澈,天真,幽怨。非常熟悉,總是讓他想起兩年前的那個女人。
當時他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根據信上的指引他去了青木百貨大樓,最終他在樓頂看到了那個女人。她穿著一襲米白色長裙,很安靜地站在護欄外圍。微風輕輕拂起她的裙裾,好像再吹一下她就會掉下去。慕諺覺得自己有好多問題要問,你是誰?為什麼讓我來這裏?你和那個地方有關係嗎?但是他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女人卻突然回過頭來,用一種淒然絕望的眼神看著他。
那眼神究竟想要表達什麼呢?
慕諺至今也沒想明白。但是那個女人動人的側影和絕望的目光卻總是在他的腦海和夢中閃回,她的嘴唇輕啟,好像在說些什麼。但是他還沒看清,那個女人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墜了下去。
生命竟是這樣輕飄飄的,他有些失神地往下方看去,女人從36層樓的高處墜下,白色的裙裾在高速的氣流拚命掙紮,綻放成了一朵蒼白色的花,像極了空中漂浮著的慘白色的雲。
“喂喂喂!”蔚曈的臉上閃過一抹慍色。“不想回答我的問題就算了,怎麼露出這麼嚴肅的表情啊!”
“果然—”女孩有些生氣地扭過頭。“青梅竹馬果然比不上親生妹妹!”
這哪兒跟哪兒啊?
我怎麼跟你解釋我在想什麼啊!
一個女人寫信約我去看她跳樓?
“抱歉—”慕諺很認真地垂下頭道歉。
“哧哧—”過了一會,慕諺聽到了女孩憋笑的聲音。
這下沒什麼大問題了吧……
女孩邁起步子往前走,慕諺拍拍自己的腦袋,最近他總是走神,那個女人不受控製的出現在腦海裏……
不能再想這些了,慕諺停止了對於這件事的思考。歎了口氣,然後緊跟了上去。
“阿曈你在生氣嗎?”
雖然知道沒什麼大事了,這個時候必須還要裝一會兒。他用上了“阿”的親昵稱呼。
“慕諺君,阿曈說她沒有生氣哦。”蔚曈淡淡地說。然後她又把頭扭了回去。
騙誰呢!這態度鬼信吧。
“不生氣了好嗎?”慕諺很真誠,至少他自己這麼認為。
“重申,阿曈說她沒有生氣。”
“哧哧哧—”女孩掩著嘴笑出來。“好了,慕諺君,我開玩笑的,沒生氣。”
“你能不能別慕諺君慕諺君像日本人一樣的叫我了……”
“啦啦啦—今天天氣真不錯,慕諺君,你剛才說什麼?阿曈說她沒有聽清楚。”
“沒什麼……”
我拿這個時候的蔚曈還真沒什麼辦法……
女孩邁起輕快的步子,晌午的陽光在她的發絲間染上一層鎏金。
蔚曈和慕諺是一起長大的,說青梅竹馬一點都不為過。他們同住在茗清小區的三號樓,慕諺家在第七層,蔚曈家在第三層。從小時候過家家到後來上同一所小學,中學。不過並未分到一個班。高中呢?今天就能知道了吧。
二人步行了十分鍾左右,他們到了車站。站內有不少學生模樣的年輕人,應該有很多和他們一樣是去學校報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