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昨夜聽風雨,淚如絲,目斷天涯。今朝憶把青銅照,緩驚醒,血濺殘陽。
明珠照房,紫紗輕搖。窗外一片寧靜,房內一陣寂然。
“夫人……”向陽見紫嫣幽幽轉醒,不禁喜道。
“夫君?”紫嫣醒來,卻見蕭向陽一臉擔憂,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是好。向陽的擔憂之情,亦不禁另紫嫣心中一熱,一股暖流竄進心房。然亦不禁溢出些苦澀,這樣的的關懷,這樣的眼神,竟是那麼的熟悉,隻是人非同人呀!
紫嫣看了看房內,明珠光照,便知三更已過,柔聲道:“夫君不困麼?這麼晚了,夫君去休息吧。明日夫君還有要事呢。”
“無礙,知你沒事就好。”蕭向陽柔聲笑道,雖紫嫣如是說,卻已滿是關愛之情,心中不禁欣喜,情不自禁伸手撫摸紫嫣柏玉如脂的臉龐。
“夫君。”紫嫣淡然道,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滋味。
蕭向陽這才回神,雖是夫妻,卻自成婚以來,也未與紫嫣有肢體上的接觸,今見自己如此,不禁有些尷尬,又聽紫嫣語氣似有不喜,又有些落寞。忙抽了手,說道:“那你早些休息吧。”雖是如此,亦不忘替紫嫣壓好被褥。
見蕭向陽如此落寞的眼神,紫嫣心中尤若投進一小石子,竟是無數心痛,無察覺,竟已開口道:“夫君今夜就在此歇息吧?”待明白自己說些什麼時,不禁暗罵自己,臉已滿是潮紅。
蕭向陽本是一臉的落寞,聽紫嫣如是說,不禁欣喜起來。回頭道:“夫人……”
隻是幾個月來,夫妻倆竟是第一次同房,不過卻是和衣而臥,切夜無眠……
……
“夫人昨夜可是與大人同枕?”春蘭輕聲道。
這一問,倒也令紫嫣紅潮漸湧,隻是喏喏道:“不是,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啦。不要想歪了。”
春蘭見狀,隻是笑了笑,哦了一聲。
“夫人,大人到了。”然冬梅話還未說完,蕭向陽的身影已出現在紫嫣眼前。
“夫人。”向陽見到紫嫣,不禁欣喜起來。古人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語,然依蕭向陽來見,此語亦不能道明自己對紫嫣的相思之意。隻是短短四個時辰未見,卻也想見的要緊。
“夫君,你怎麼來了。”紫嫣起身迎了上去。
春蘭、冬梅見狀,笑著退了出來,亦在外把守,不讓他人來打擾。
“夫君要事已處理完了嗎?”兩人坐於涼亭,紫嫣斟酒遞於蕭向陽。
“嗯。”向陽接過酒,見紫嫣似有話說,便道:“夫人有話直說。”
“夫君可願聽妾一故事。”
“好啊,夫人請講。”向陽笑道。
紫嫣看了看蕭向陽,緩緩道:“曾有個女孩,自小流浪於市井,亦被販子販賣於青樓。她性子較烈,幾次想逃出那裏,但都被抓了回來,每次皆被打得遍體鱗傷,不怎吃飯,還得幹活,不行,則又鞭之。有次機會來了,青樓有個名妓與人私逃了,許多打手都去追那人了。趁夜,她也逃出了那裏,然卻也被鴇母知曉,令四打手追之。眼看就要被抓了,女孩知道這一抓,不被打死,便要殘廢,於是自服了一顆毒藥,這是樓中一廚娘給的。或許死是最好的方法。”紫嫣語氣十分平淡,然向陽卻是聞者心痛,他知道這個女孩子就是紫嫣。
“但她沒死,被人救活了。那是一個溫馨的家庭。男主人是個鏢師,在江湖上有些名氣。女主人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琴棋書畫無一不通。他們有一兒一女,雖說不是特別富有,但也殷實。從此,這個女孩就在他們家住下了,自認為婢。當他們從不當她為婢,他們的孩子學什麼,她也更著學什麼。女孩也漸漸喜歡上了他的少主人,應該說是互相喜歡。她的主人知道了,她以為他們一定會反對,哪知他們並沒反對,反而給他們定下了婚約。”紫嫣目無光的說著,然向陽聽到這,竟是心如刀絞,也是慶幸紫嫣沒有嫁給那人。
“或許是上天不許他們在一起吧,為多久,女主人病亡。那女孩自責不已,如果那時她會醫術就好了。”紫嫣眼中漏出了痛苦的顏色。
向陽見之,亦為心痛,便道:“那並非女孩之錯,人自有命。”
“一年後,她隨她家小姐嫁了出去。未久,又隨其歸省。然此時男主人已快不行了。他要女孩速嫁於其子。然女孩未答應,她怕自己會成為少主人的包袱。不久後,男主人也病亡。那是我無論怎麼也治不好的相思病呀。待到守孝的最後一天,她跟少主人才開口說話。少主人要求帶她走,可她不同意。第一是他不想成為他成功之路的包袱,第二是因為他家小姐在那府中並不受她夫君的寵愛,縱然她貌若芝蘭。且這小姐心性淡然,備受那妾室之欺。所以她沒跟他走,但與他有三年之約。然三年後,那少主並未出現。於是她再等他一年,然還是沒有他的消息,他就像在這世上憑空消失了一樣。”
紫嫣的眼越發的孔洞起來,手也冰涼。向陽察覺到了,伸手緊握住紫嫣的手,亦怕她也在他眼前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