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唔……”鉦聲穿透過雨簾,擴散了戰場。或許雨中鳴金之人實在疲憊,更或許天地也為戰場上生命的廉價惋惜,退軍的鳴金聲中總縈繞著一股哀鳴、孤寂。孤寂的如同那座趙都——南城,昏暗陰霾伴著細雨屹立如初。城頭之上點點火光在風雨中飄搖,在微弱的光亮下,趙無為看著手臂新添的刀傷,眉頭緊豎
“剛才還不覺得,真他娘疼,老智退兵了,來扶著老子”
一手扔掉手中過重的長矛。手臂已早有人托扶,看穿著應該是手無縛雞之力宦官,朝服緊貼在身上如同落湯雞般畏畏縮縮,伴隨一聲哭腔喊道
“皇上受傷了,快來人,快……”
“啪”
耳光聲在一片輕歎呻吟聲中總是格外響亮,趙無為一手甩開宦官的攙扶,厲聲喝道
“要不是用人守城老子先斬了你,戰場殺敵有不受傷的嗎?大喊大叫驚擾了朕的將士你承受的起?”一身兵服的趙無為越說越氣就要去拾取一邊沉重的長矛。
四周總算有將士趕到將趙無為扶住,一邊感慨
“皇帝神勇……”
一邊替宦官求情“皇上萬金之軀來前線鼓舞士氣已是我等罪過,怎能親自上陣殺敵,快喊禦醫,快……”
一邊說著一邊淒然淚下。
“諸位將士……朕……他娘的”
趙無為環顧四周看著一片狼藉的城頭,一個個在獨自包紮的士兵,還有那環繞著的哀傷與悲痛雙眼,也是哽咽難以自忍,
“朕他娘的在此立誓,誓與趙都共存亡。”趙無為抬手製止了要勸阻的諸將,繼續說道“諸位將士今日為國拋頭顱灑熱血,這是我的國。國難當頭,我他娘的豈能貪生怕死,也望諸將士與我同心協力”趙無為轉身看著城外汶國那遍布趙土的營帳,那屬於趙國的大好河山更支離破碎。高聲喊道“他娘的城在人在,收複國土”
“城在人在,收複國土……”
夜空下,城牆邊站著的,坐著的,躺著的或有氣或無力者;
微光中,城牆下搬石者,送箭者,或老者或兒童或傷者或女人;
對於城池的守護都在盡著自己的一份力量,或許微弱卻從未懈怠,或許會恐慌過城破的那刻。但這一刻在以前隻能遠觀的皇上麵前,自己如同變高大了般,更有力量般怒吼著
“城在人在,收複國土……”
在聲音的集合中更能增生出更無窮的力量與信心,趙無為看著恢複少許鬥誌的將士、百姓也增添了信心,或許這信心隻是城在人在,國滅人亡的信心。
百姓和士兵更多的時候是群沉默者,隻是在堅守著,默默的付出著自己的生命,對於所做的事情有沒有道理,是否有意義很少去思考。更多的是在盲從。在看到萬金之軀的皇上能以身作則親自上城殺敵之後,盲從似是找到主心骨,更堅定自己的信念。城破的恐慌也在那個普通高的皇上登上城樓親自殺敵後,不再畏縮,更多的是坦然麵對著一切災難,擁護著那位好罵娘的皇帝。
趙無為很清楚現在戰鬥更多的是在拖延,若不出意外亡國隻是在城破之日,或許現在麵對丟失的太多大好河山也算是國不成國。隻是汶國對於占領區隻是更多的維持,大多兵馬都在南城之外。而在自己登基幾年時間實行了太多損害各方大員利益,而有利於百姓的新政。
各方兵馬沒有公開逆反已是不錯,前來救駕更多的是來探聽形勢,或觀望或放信號救援失敗。
趙無為想來就氣,南城之外一片平原,還沒見過別的地方發生過戰鬥,外敵和援軍更多的時候像在演奏交響樂,一會鳴金擊鼓,一會鼓聲陣陣,伴隨幾聲高亢的喊叫聲卻總是隔著十幾丈遠。連貪生怕死的宦官都看不下去。更別提趙無為臉有多綠。
“孫將軍,智老頭呢?別讓他棄城跑了”趙無為忽然想起要找的人,有些慌張的問道。
伴隨著趙無為的問話,牆邊站起一位大漢,身形魁梧,眉目卻很清秀,雙眼似是無神卻總會偶爾綻放一種堅定如刺般目光,嘴角總是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帶給人一種泰然隨意味道。孫將軍真名為孫小南,據說從南海之南而來。在趙無為未登基之前有過結交,武技高強真氣也達到第六層的體外化形。深得趙無為信任,據說除了智老頭就他在和趙無為對罵娘後還能把酒言歡。
麵對皇帝並不拘束也無太多禮節。從衣服上隨意擦拭了下大刀才回答道:
“應該在祈雨堂和趙之獻深談,全是上紀元的東西”
“真他娘會躲雨,沒跑就成,朕去找他有要事詳談,你組織救治下傷員。多找人留意汶軍動向”說完就向樓梯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