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皮層80%以上細胞處於休眠狀態,這部分未開墾的腦區域叫上帝禁區,一旦激活,神經係統的運行速度將加快,眼睛看東西特別清晰,記憶能力和模仿能力也會提高數倍……”河南項城一中的一堂科學課,剛師範畢業的年輕女教師唾沫橫飛,當時正是下午第一節課,講台下的學生大多昏昏欲睡。
情竇初開的宋飛正歪頭偷看同桌歐陽雪,她穿著潔白的淑女裙,手中的卡通圓珠筆不時轉動,圓潤的小腿在桌底搖晃。
宋飛平時喜歡看曆史類書籍,《晚清七十年》滾瓜爛熟,十五歲時以全鎮第一名的成績考入重點高中,但由於相貌平平,他在班上總是寡言少語,也不知道怎麼討女孩子開心。
“喂,看什麼呢,我臉上有花麼?周日下午沒事的話幫忙去書店挑本物理輔導書吧。”歐陽雪發現宋飛望著自己,若無其事地笑道。
兩人在當地新華書店買完書,旁邊飾品店一塊售價168元的翡翠同心玉墜吸引了歐陽雪的目光,他們身上的錢卻不夠了。宋飛不知歐陽雪是否在暗示自己,那天激動了好久,晚上都沒睡好覺。從第二天起,宋飛開始省吃儉用,月底是歐陽雪的生日,他想買件拿得出手的禮物,那塊玉墜似乎再合適不過。
歐陽雪生日那天,宋飛還在校園裏偷摘了一把雛菊。他剛到教室門口,裏麵傳來一陣歡呼聲,身高一米八零的班長,唱著“祝你生日快樂”的歌,手捧大蛋糕朝歐陽雪走去,蛋糕上的彩妝小蠟燭散出溫馨浪漫的光芒,班上的同學紛紛起哄:
“抱一個!”
“親一口!”
“啵一個!”
歐陽雪一口氣吹滅了蠟燭,臉上露出幸福的小酒窩,踮起腳尖在班長臉上蜻蜓點水,兩人早戀,隻是一直沒公開。
單純的宋飛毫無心理準備,手中的雛菊和玉墜掉地。玉墜上摔出的裂痕像他心中突然被撕開的傷口,再無法修複完整。
接下來的日子,宋飛的心境很壓抑,班長和歐陽雪似乎是郎才女貌,兩人的家境也很般配,自己除了一顆真心以外,一無所有。難過的時候,他寫起詩來:愛如一葉扁舟/心卻是座孤島/不知被哪片海水淹沒/如何才能穿越重重的風暴/讓青春與生命/不再如無根的浮萍……
好不容易熬過一個學期,冬去春來,學校周圍在寒假時冷清的小街又熱鬧起來,宋飛吃完午飯便跑出去玩,七拐八拐,又到了那幢藏在普通居民樓裏的黑網吧,那裏很多學生在玩魔獸。
“現在沒位置了,等會吧。”老板娘熱情招呼熟客。
閑得無聊,門口幾台新遊戲機吸引了宋飛的目光。長發分別染成黃色、白色、綠色的小夥子投幣拉杆,熒屏上的中獎圖案飛快轉動,遊戲機底部嘩啦啦掉下一大堆硬幣。宋飛的心情特別衝動:“不贏一把虧大了”。
到了晚上,大戰N個小時的宋飛卻輸得兩眼發紅,口幹舌燥。
“別玩了,遊戲機是老虎機,那三人做籠子的。”宋飛去收銀台買礦泉水,老板娘悄悄對他說。
宋飛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他好心上前提醒一位校服生:“同學,別玩了,這遊戲機是騙錢的。”
“我X!”黃毛把嘴上的煙往地下一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幾巴掌扇得宋飛兩眼直冒金星。
“活膩了!”一臉麻子的綠毛瀟灑地補了一腳,正中宋飛的小腹,他捂著肚子痛苦倒地,卻不敢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