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逍遙澗劍俠論江湖
風竹無影
天朝末年,天子昏聵,重用奸邪,賢能退位,讒佞之徒執掌朝綱。朝廷苛捐無度,蒼生怨聲載道,大有揭竿之勢。朝政混亂,邊境亦不得安寧,強敵窺邊,匈奴數十萬大軍枕戈待旦,意圖飲馬中原。社會動蕩之日,江湖亦不得安寧。匈奴派出大量奸細和西域風沙門一流武林高手,搬弄是非,挑起武林紛爭,從此江湖仇殺不斷,刀光劍影。蓋因傳言中原武林有武功至高秘籍九宮經脈寶典以及上古傳下來的河洛全輿圖。西域匈奴勢力意圖借助武林人士對武林秘籍的爭奪,攪動中原大亂,並依此搜羅河洛全輿圖,進伐中原。
西域勢力滲透中原武林,江湖中各種謠言和暗殺層出不窮。號稱中原武林大派的明月山逍遙澗也未能避免。逍遙澗掌門長青子亦險些被高手擊中,其門下八大弟子各自身懷絕技,最小弟子玉竹映月在一次武林高手襲擊中重傷,雖然經過長青子精心調理,已恢複大半,但記憶一時難以複原。
這玉竹映月,年值韶華,乖巧伶俐,秀美玲瓏,性情似萌兔,肌膚如冰雪,玉顏可驚鴻。這一日映月獨自來到逍遙澗外,環顧四周,但見山峰偉麗,雲霧四浮,高山飛瀑直入山澗,形成一汪汪碧泉,曲曲折折不斷東流去。青鬆翠柏,奇山怪石,晚霞映空,山風簌簌,鳥歸巢林,啾啾聲鳴,似是仙境一般。映月正在入神,忽聽得身後有男子聲音,說道:“小師妹,天色這麼晚了,你病的剛好些,如何又跑到這山崖處吹風,還不趕快回去。師父不放心,讓我來催你回去呢。”
映月轉回頭,看到眼前站立一個男子,二十左右歲,身體修長,眉清目朗,鼻直口方,箭袖俠衣,手拿穿雲寶劍,山風吹動長發飄灑,劍穗飛浮,甚是英風傲麗,出塵脫俗。看此人極為熟悉,隻是叫不上名字。神意迷惑,直愣愣地盯著來人。那來人甚是焦灼,拉住映月道:“師妹,你是怎麼了?看來還沒有好。師父說你上次受了落霞穀屠龍洞掌門龍吟傲天一掌,口吐鮮血,昏迷七天,受了重創。幸得師父每日耗損內力為你療傷,又服以丹藥,方才好了。師父說,雖然師妹已經醒來,但是好多記憶難以一時恢複,要多臥床休息才是。師妹怎麼自己又跑到這風口?”
這年輕少俠一麵說,一麵拉著映月往回走。隻聽他又說道“我知道師妹心裏著急,想盡快重拾過去的記憶。不過,師妹不用太焦躁,需得一步步來。師父也說過,師妹失憶也隻是一時之事,並無大礙,待傷愈之後會慢慢想起來的。師妹不如先把我們大家熟悉了,說不定就能想起來過往了。我是七師兄風竹無跡,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帶著你,偷偷背著師父,一起到含月軒的山澗裏去抓魚,然後在一個山洞裏烤魚吃,那是我吃的最開心的一次了。後來師妹看到水邊荷花好看,央求我去摘來玩,結果我一不小心摔到了水裏,衣服全濕了。我嚇得要死,師妹看到我的狼狽相,在岸邊得意的笑。回去後我被師父責罰,到思月崖練三天劍,不準吃飯。我餓得不行,晚上師妹背著師父,爬過懸崖到思月崖給我送吃的。”
說著,風竹無跡開心的笑了,更加陽光燦爛,像個孩子一般,似乎回到了過去。映月聽他說的好玩,也笑了,似乎也有了以往的記憶。風竹無跡拉著映月往山巔走去,映月一路看到沿途風景更為熟悉非常,又感覺到七師兄的手溫,瞬間似乎憶及兒時的記憶,過往曆曆,全景展現,深陷其中,早已忘卻今世和自己的名字。
隻見她一邊走,一邊開心的笑道:“七師兄,我想起來了,我叫玉竹映月,小時候我們一起長大。這裏是明月山逍遙澗,我們的師父是長青子。”風竹無跡聽說,緊緊抓住映月的手,興奮之極,笑道:“師妹終於記起來了,師父這些時的心血真是沒有白費。我們一起見師父去吧,他老人家聽了肯定也會很高興。”映月笑著點頭,任憑七師兄拉著自己,這種被保護的感覺,說不出的溫暖,似乎回到兒時與七師兄一起玩耍一起練劍。
二人進了山門,見到諸多手執長劍的年輕人,衣帶飄逸,氣度極為不凡,正在一邊收劍,一邊說笑。見二人從外邊進來,都忙迎上來,笑道:“七師弟,小師妹,你們回來了?師父剛著人問我們呢,說都到吃飯的時候了,怎麼還不見你們回來。說是讓七師弟找小師妹,卻一直不見回來,大家正打算過去看看,可巧,你們回來了。”
無跡笑道:“我知道小師妹出去了,師父和我都不放心,天又晚了,師父剛才讓我過去尋她。說了會話,所以回來遲了,這不是回來了嘛。”映月羞紅了臉,也忙笑道:“大師兄、二師姐、三師兄、四師姐、五師兄、六師姐好,讓大家為我擔心了。”眾人見映月都能認出了自己,都高興地跳了起來。一起上來圍著映月笑道:“小師妹果然好了,記憶恢複了。我們再不用愁心了。大家都趕緊進去吧,怕師父他老人家都等急了。師父剛才傳話讓大家去朝月軒會客廳,今天在那裏吃飯,師父還有重要話說。明月山各個分舵的弟子也都趕過來了,師父正召集大家議事,趕緊進去吧,再遲了師父會發脾氣的。”眾人說說笑笑向裏走去。
眾人穿過一座座庭院,皆是古木黛瓦,花木蔥蘢,藤蘿滿掛,或是依山起屋,巨石為牆,或是山洞貫穿,鑿壁為台,均與山峰渾然一體,甚為奇美。待進了層層院落,看見一個石刻牌坊,上書“朝月軒”,字體剛健有力,筆意灑脫。再往前走,走進一座更為寬敞宏大廳堂,足能容納上千人,皆是山石為柱,外有軒閣亭榭,內置古木桌椅,精雕細琢,木格軒窗,交錯別致,十分寬闊明朗。廳堂東西兩側隔間各有二十多個梨木條案,上麵杯盤羅列,已經放滿了飯菜。大廳裏已經坐滿了各個分舵的弟子。大廳之上有一高腳烏木靠背太師椅,坐著一人,五十左右歲,鶴發童顏,目光炯炯,銀須飄灑,身著褐色道袍,背後放著一把斷魂掃魔劍。劍旁邊站立兩個護劍童子,皆著白色道袍,身配長劍。書中暗表,那老者正是明月山逍遙澗掌門,當年明月山“四大名劍”之二,長青子是也。眾人進來,忙單膝跪倒拜見師父。長青子叫眾人站起,見映月也在其中,忙問映月身體狀況,映月一一答言。長青子見映月記憶恢複如初,大為高興,又囑咐一番。忙命眾人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