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序:
記得很小的時候,看過一部紀錄片,名字叫做‘狐狸的故事’,不知道為什麼,許多年以後,我淡忘了童年的許許多多的事情,但是這部並不是什麼經典大片,並且也隻僅僅看過一次的紀錄片,卻深深的印在了記憶裏,那隻隨著片尾曲《goodmorningworld》在山脊上向著大大的夕陽奔跑的小狐狸,總是頑強的存在腦海裏,不時的蹦出來,抖著它鬆軟的毛,展示它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我已經不再年輕,熱血已經沉靜下來的時候,我才明白,為什麼一個如此普通的鏡頭竟頑強的在我的記憶裏存在了二十多年,因為那隻平凡的小狐狸,還有那年複一年一代又一代繁衍的狐狸們,用那平凡的幾乎毫無新意的過程,告訴了我們一個事實,所謂的生活的目的其實就是生活本身。
人類不同於其他動物,他們不但要擔負著繁衍和進化的責任,更多了對生活意義的追究,也正是這種追究才更加容易讓我們迷茫,如果真的要說生活有著更重要的意義,那麼生命的過程其實是一個‘心路曆程’。
我試圖通過本書主角的第二次生命曆程,來從一個不同的角度,用一段平凡而簡單的生活,來重新的審視一次生活的本質,認真的走一次心路旅程。
好了,閑話少說,我們正式開始我們領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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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道猙獰蜿蜒的藍白色閃電奮力的劃開黑暗,企圖用自己全部的力量趕走黑暗照亮世界,但是最終卻隻能徒勞的用不甘的怒吼‘隆隆’遠去,世界最終還是被黑暗統治,痛苦的淚水化作傾盆大雨,蕩滌著這漆黑的世界。
嘩嘩的大雨中,伴隨著偶爾裂空而去的閃電,隱約可以看到小鎮的全貌,這個被低矮的城牆圍起來的鎮子並不大,鎮子裏除了一些營業場所和一些深宅大院還點著燈火,其他地方都在暴雨的夜裏沉寂了下來。雨聲遮掩了所有的聲音,安靜的鎮子像是隱伏的巨獸,雨點敲打在瓦麵上叮叮作響,嘩啦嘩啦的積水順著瓦溝溜下來,撞擊在青石鋪成的街道和小巷,最後彙集到路邊的排水陰溝,隱入了黑暗。
一隻隨風晃動的黃色燈籠在屋簷下執行著自己的使命,用力的照亮了釘在屋側木柱子上的木板招牌,上麵用黑色的油漆寫著幾個大字‘平安客棧’,為了避免雨水吹進堂屋,客棧的大門已經關上,隻有側門開著,屋內有些晃動的光線下,半人多高的櫃台上趴著一個年輕的夥計,趁著大雨夜裏不會有客人登門的機會正在打盹。
穿過櫃台側麵的通道,後麵是普通客房,隻要十個銅子一晚,上房麼顧名思義都在樓上,那個可是要付銀幣才能過夜的,最豪華的的客房是帶獨立院子的套間。
這間隻要6個銅子的普通客房之所以這麼便宜,是因為客房的後窗正對著牲口棚,裏麵的馱獸和馬匹散發出陣陣異味,加上不時發出的響鼻和低聲的鳴叫,這個房間的價格自然就上不去了。
房間裏點著一盞晃動的小油燈,昏暗的光線下勉強能看清楚屋內的情況,一丈方圓的小房間裏隻有兩張硬木床和一張方桌,油燈就放在這張裂紋已經能夠塞進一隻老鼠的方桌上,屋裏因為下雨顯得有些悶,發黴的被褥混在牲口便溺的味道中,衝得有些睜不開眼睛,不過屋內的兩人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味道,隻是默默的坐在條凳和床沿,不時低聲交談幾句,夾雜著幾聲無奈的歎息。
暗淡的燈光照在兩個已經有些淡淡皺紋的麵孔上,昏黃的光線讓兩人的陰鬱顯得更加明顯,憂慮的眼光不時灑落在床上,那個睡在濕冷被褥中的少年蒼白的臉上,不知何時,少年的眼睛抖動起來,似乎想要奮力張開眼睛,這個並不明顯的動作卻被一直關注的兩位成年人注意到了,有些興奮和緊張的跑到床邊,彎下腰仔細的觀察著,輕聲的呼喚著:“少爺,少爺,你醒了?”
許健努力的將厚重的眼皮向上撐起,微微打開的眼簾中一道白光閃過,還是那些該死的閃光燈麼,那冷漠的光線讓他深惡痛絕!當自己在冰冷的江水裏奮力托起孩子,江堤上那些舉著手機按下快門的冷漠人群卻不肯伸出援手,將江堤下兩米遠的孩子和許健拉上去,卻忙著將在江水中掙紮的鏡頭拍下,是不是打算著將這些東西賣給報社電視台,還是在朋友中間去炫耀呢?如此的冷漠的人心再一次讓許健絕望,許健是個棄兒,他的姓是隨著孤兒院的奶奶取得姓氏,孤兒院裏孩子的名字都是這些吉祥的字眼,後來頑強的許健在社會福利的關照下治好了先天性的慢性疾病,半工半讀念完了大學,在社會上混了十年卻沒有什麼成就,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每月的薪水除了自己吃喝剩下不多的錢都給了孤兒院。見慣了人間冷暖的許健性格孤僻,基本上也不會有什麼朋友,能說得上話的朋友基本上都是網絡裏不知底細的網友,要不是有孤兒院許奶奶的關心,還有經常到孤兒院的義工們的感染,也許許健早就厭倦了這個冰冷的世界,就像現在這冰冷的江水一樣,還有比江水更冷的站在江堤上的人心,在意識失去之前,許健眼中最後看到的是一個趴在江堤的欄杆下麵,將一條牛仔褲當作繩索,奮力的伸展著手臂的女孩,那張平凡的麵孔上有些蒼白,焦急的眼神裏全是溫暖,讓她的臉顯得那麼溫柔,許健將手裏的孩子用力的舉起看著他抓住了褲腳,許健努力的給那個美麗的姑娘一個溫和的笑,想要將自己的感謝和讚美傳遞給她,但隨後一陣冰冷的閃光燈晃花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