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塔天王晁蓋去李師師那裏取了“天下第一樓”的趙官家手跡,縱馬往東昌府而來。
剛進了東昌府地界,卻碰上了已在那裏等候多時的神行太保戴宗和鼓上蚤時遷。那匹照夜玉獅子馬見了晁蓋,也是禁不住長嘶雀躍。見禮完畢,戴宗道:“如今山上缺少錢糧,眾兄弟礙於哥哥嚴令,不得前去打劫州府。魯大師不得已,這才差遣小弟來問一問哥哥,如何是好?”
晁蓋沉思片刻,到路邊的客棧接了紙筆,伏在馬鞍上寫了幾句,遞給了戴宗道:“你拿這個到濟州大刀關勝處,他自會想出辦法來。”
“哥哥,這樣行嗎?”戴宗不是晁蓋嫡係,還不知道關勝等人實為梁山臥底之事,問道:“那大刀關勝乃是梁山仇敵,怎會均些錢糧出來?”
晁蓋微微笑道:“賢弟盡管放心,那大刀關勝名為朝廷命官,實乃自家兄弟。賢弟隻管去,關勝必不會讓你空手而歸!”
“哥哥保重!”戴宗驚詫不已,但不便再問,施展神行之法,轉身而去。
望著戴宗的背影,晁蓋暗道:“這般東借西挪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畢竟水泊梁山上有將近十萬人吃飯。看來,得讓快活林快速運轉起來才是正理。對了,東昌府甚為富庶,《水滸傳》上說,宋江和盧俊義也曾經到這裏借過錢糧,我何不借這個機會,讓沒羽箭張清偷雞不成再蝕幾把米?”
晁蓋翻身上了照夜玉獅子馬,像很久沒見麵的老朋友那樣和玄鐵槍、東海寒玉弓敘著舊,不由豪氣頓生,意氣風發地對時遷言道:“賢弟,你我這就進城,愚兄倒是要看一看,是沒羽箭張清的飛石厲害,還是我的利箭更勝一籌?”
時遷道:“哥哥的弓箭長於射程,而沒羽箭張清的飛石長於快捷,你們兩人是各有所長,勝負難料。依小弟看來,哥哥要想勝那張請,就需和他保持一定距離,畢竟他的飛石射程有限。”
“那沒羽箭張清曾經在東昌府城下前後打了水泊梁山一十五員大將,飛石著實厲害,不知以我跑酷之王的身手,能否躲得開他的飛石?若依時遷之言,與他拉開距離,用弓箭對付他,自是立於不敗之地。隻是那般未免墜了我托塔天王的威名,如何能讓沒羽箭張清心服口服,臣服於我?”晁蓋主意打定,傲然道:“賢弟雖說言之有理,但愚兄豈能當麵示弱?若是連和沒羽箭張清麵對麵交手的勇氣都沒有,我如何領袖水泊梁山這一幫叱吒風雲的英雄豪傑?”
時遷也被晁蓋這一席話激起了胸中豪氣,大叫道:“哥哥所言極是!沒羽箭張清雖然厲害,但哥哥也不差呀!”
兄弟二人打馬進了東昌府,剛要打聽沒羽箭張清的住所,忽然被一騎馬攔住了去路:“閣下可是孟州來的晁陽晁大官人?我張大哥已經令我在此恭候多時了!”
晁蓋定睛一看,隻見此人騎著一匹大黑馬,斜背著兩柄虎牙鋼叉,滿臉都是疤痕,像是凶神惡煞一般,不由淡淡一笑,道:“我道是哪個?原來是沒羽箭張清張大人麾下的中箭虎丁得孫丁大人,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英氣逼人,是條漢子。晁某素聞張大人麾下還有一位花項虎龔旺龔大人,與丁兄形影不離,如今怎麼不見呢?”
“沒想到晁大官人剛進東昌府,就對我們兄弟的底細打聽的如此清楚!”中箭虎丁得孫吃了一驚,繼而大笑道:“龔二哥,晁大官人已經叫號了,您還不現身?莫要再躲在暗處喝貓尿了!”
丁得孫話音未落,路邊的巷子裏已經衝出了一匹黃驃馬,馬上之人長得虎頭虎腦,斜背著兩柄鐵槍,脖頸上紋滿了虎頭,手裏倒提著一個碩大的酒壇子,正是花項虎龔旺。他來到近前,睜著一雙虎眼上下打量了晁蓋許久,仰天長笑道:“好一條漢子,怎的卻開起了鳥的快活林?不入軍營著實可惜了!我想,名滿天下的托塔天王晁蓋也不過如此!”說著,單手一掄,手中的酒壇子帶著風聲轉向了晁蓋麵門:“晁大官人,龔某請你喝一杯!”
“恭敬不如從命!晁某趕了大半天的路,口正渴著呢?”晁蓋待酒壇子到了眼前,一抬手,托住了壇底,哈哈大笑道:“龔兄酒杯與眾不同,甚合晁某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