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灰色過去(2 / 2)

萊特斯見狀,也是沉默不語,靜靜聽她傾訴。

“得知了襲擊後,我便被父母強迫著服下了一種丹藥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肯定很珍貴,因為父親把它拿出來的時候,它是裝在一個很精致的小木盒裏的。我當時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現在想來應該是一種極其珍貴的能令人陷入假死狀態並使服用者蘇醒後一段時間內獲得強大靈力的丹藥。沒有那個,我根本不可能活下去,即便活下去,也會死在返回的半路上吧。”涼生盡可能讓自己心平氣和下來,把每一字、每一句都能說清楚。

“很快我就失去意識了,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用屍體累成的小山的邊角處,如果是被埋在下麵,早就被壓死了吧。我從那裏爬出來,發現了不少人類武者的屍體,現在想來,粗略估計也有幾十具吧,散落在那附近。然後我一回頭,看到那座小山的時候就呆住了,因為有一多半的屍體已經不能叫屍體了,都是碎肉,全部是血族的,然後,然後,”說到這裏,涼生的眼角溢出了淚水。

看到了自己父母的屍體嗎?萊特斯這麼想到,不過他馬上就發現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我想找到我的父母,在下麵沒找到,就爬上山頂去看了一下。結果,那裏有一行用近千塊碎肉拚成的一行小字:要不是有人告訴我你們這裏會有十大家族的核心成員在,我們也不會策劃這次行動,吸血鬼什麼的,全都死光吧!然後我撥開那些碎肉,將它們艱難拚起來,最後認出,那是我父母和那個家族靈尊境後期武者的屍體。”因為兩人是盤坐在地的,涼生的淚水直接落在了褲子上,此刻更是早已打濕,但涼生本人渾然未覺。

萊特斯也是大受感染,那是怎樣的一種光景?本來快快樂樂地跟父母出行,眼看就要準備回家,卻遭受襲擊,剛剛從父母那裏聽說,就被父母擊暈。被充作屍體保護起來,瞞天過海,等醒來時隻見到一座碎屍山和一地人族血獵的屍體。昔日關愛自己的父母更是幾乎辨認不出。

尤其是那留下的話語,明擺著說你們中間有人背叛,通風報信,我們查明後發現這是個機會,才殺了過來。而且從對方的行事可以看出,來者對吸血鬼有極大的仇恨,不然下手不會那麼狠。

給這樣的人通風報信,怪不得涼生先前會說出那樣的話語。這一件事,足以頂得上多年的積怨,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況且涼生那時候才幾歲?四歲啊,不過才有記憶不久,正是性格等初步開始成型的年齡,卻遭受了那樣的打擊。

很難想象,當她苦尋父母不見,最終把碎屍山頂的血肉碎片拚接起來,猛然認出那好像是自己的父母時,究竟有多麼的絕望。

回想自己當時,盡管部族也被毀滅,不複存在。但是隻有少部分全力反抗的人死去,大部分人都是被抓走,充當苦力等,並沒有被殺害。而且就是被殺死的人,屍體也都完好,沒有像涼生描述中那麼慘。唯一令自己不能釋懷的,隻有大長老的戰死這一件事而已。

最重要的一點是,自己經曆那些的時候已經快十歲了。別看四歲和九歲沒有相差幾歲。可是萊特斯很清楚,那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感念,一個九歲的孩子基本已經明白一些事理,很多東西都接近成型。

“那時,我一個人失魂落魄的,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最後隻好憑著記憶沿著去的路往回走。當然,僅憑四歲的我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活著回到這裏的。不過,都說一個人遇到了很不幸的事後,運氣也會跟著好一點。我沒走出多遠就遇到了一隊血族商人,幾經周折後回到了這裏。後來的情況你也應該能猜到了,我的父母原本是核心成員,但是他們兩人的去世和一個小家族的覆滅帶給家族的損失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說了算的。他們還能讓我繼續留在這裏,可以說是個奇跡啊。”說完,涼生直接朝後躺下,絲毫沒有在意地上的血痂。此刻,她整個人都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憋在心裏多年的痛苦和悲傷,今日終於有了傾訴的對象,尤其是這個對象能理解她,令她很是高興。

靜靜地注視著麵前躺著的女孩,萊特斯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剛開始,他把對方當作與自己一樣的人,幼時便見證了殺戮,見到了世界血腥的一麵。但是,通過這幾天短暫的接觸,他發現對方遠比自己經曆得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