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生收回了目光,低頭吃著公子給他壘了一碗的菜。公子真把他當豬養了?他微抬頭看向公子的碗,那碗裏的菜不斷加入,可卻見飯菜越來越少,眼看著公子可就要吃完飯了。
文玉舒吃東西不喜歡說話,因為邊吃邊聊天,她十次有九次會咬到舌頭。對於她而言,天大的事情,也要等到她吃完飯再說。
閻君很不客氣的坐下,他一邊自斟自飲著小酒,一邊很好興致的打量著那帶黑紗錐帽的少年。唔!如此漂亮的人兒,的確該遮層紗,這等絕色若被人瞧了去,她未來的夫君,可是會大吃醋的。
文玉舒總覺得對方看穿了她的女兒身,因為這種炙熱的目光,怎麼都不該是一個男子喜歡另一個男子的感覺,這完全是屬於異性看到獵物的目光。她前世可沒少被這種目光注視,所以她對這種目光很敏感。
“你真好看!”閻君今日有點中邪,他放著生意不管,竟然糾纏上了一個少年。
所有地獄客棧的熟客,都被今日這怪異的閻君嚇得不輕。
在天水城來往的人,誰不知道這地獄客棧的老板,是個絕對的活閻君啊?
他一天到晚就站在櫃台後,賬簿上非書寫著《生死簿》三個大字。那玄鐵的墨玉珠算盤,天天打的啪啪作響,對於上門的客人冷冷淡淡,頭都不會抬一下,懶得都不瞧人的。
可就是這樣一個生人勿進的人,今兒個居然對著一個少年笑的那般柔情似水,還說什麼你真好看之類的傻氣話,這可不要嚇死人了嗎?
芸生聽到對方調戲他家公子,他拿起碗裏的雞腿咬了一大口,對著那討厭鬼狠狠地咀嚼幾下:“你真討厭!”
呃?閻君沒等到心牽的人兒開口,倒先得來了這小仆人一句好罵。這小子,才是真正的好討厭呢!
文玉舒懶得理這兩個鬥氣的大孩子,她放下碗筷站起身來,黑紗後的雙眸在看到蘇清水時,便浮現了一抹深思之色:“他居然也來了天水城?”
“怎麼?你認識這個人?話說這個人有點討厭,昨晚居然把我趕出了房間,讓我傻傻的在門外站了好久。”閻君此刻就站在文玉舒身後,說話的呼氣噴灑在對方耳後的脖頸上,眸光多情意濃,低笑慵懶微沙啞:“他可不簡單,你的小仆人,可不是他的對手。”
文玉舒垂在身側的手,抓住了那隻要摟上她腰肢的手,轉頭隔著一層輕紗看著對方,聲音透著冰寒之意:“我看我該防備的不是蘇夫子,而是你閻君。”
閻君被人抓住了也不臉紅,隻是低頭瞧著對方的眼睛,勾唇一笑道:“聽你喚我一聲閻君,我縱是此刻便死於你手,也心無遺憾了!”
文玉舒隻是緩緩的鬆開對方的手,最後看對方一眼,便嘴角微勾一抹弧度的離開了。此人果然深藏不露,那隻手看似白皙纖長,可當握在掌中時,卻絲毫無那柔弱之感。強勁有力,宛若鋼鐵之爪。
芸生見他家公子走了,他扒了幾口飯,之後把那隻公子沒動過,隻有他撕了一隻雞腿的燒雞,給連盤子一起端上了樓。
閻君對於這不吃虧的小仆人,隻能露出無奈之笑。真不知道主子這樣大方得體,怎麼就教出一個這麼摳門的仆人呢?
文玉舒回到房間內,便執筆寫了一封信。白娟折疊好,裝在繡金蝴蝶的黑色錦袋中,白繩繞在玉扣上,紅漆封口,上麵印著一隻蝴蝶印記。
芸生回到房間後,就抱著盤子啃雞腿,見公子在哪裏寫信,他先前沒敢問,此刻才含糊不清的問道:“公子,你……這是在給誰寫信?不會是在給……那家夥寫信吧?”
出了古蘭城後,芸生就把昏君改成了那家夥。可見,芸生有多仇恨鳳翥樂天。
“不是,這是給葉華的。”文玉舒拿著錦袋走向芸生,將錦袋丟在了芸生腿上,沒有戴著錐帽的她,臉上一片淡冷道:“閻君此人不能得罪,要是得罪了他,恐我們會在天水城寸步難行。”
“閻君?”芸生眉心緊皺,顯然很討厭公子提起這個人。那家夥有病的,連一個男人也調戲,和公子以前遇見的混蛋一樣,都是不要臉的色胚子。
文玉舒一看芸生狠狠咬著雞腿,她就知道芸生和閻君的仇結大發了。唉!這個閻君,真是個讓人頭痛的人。希望百葉華能查清楚此人的來曆,讓她多少也能了解些此人的事,以可早做防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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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是我吃飯說話,十次有九次咬舌頭,為了不變成啞巴,我隻能學古人食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