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環視了四周一下,問道:“這是哪裏?”
南宮玄翼開口道:“這是我做皇子時的寢殿。”
初夏望了他一眼,他的眼光遠視著前方,剛才從他嘴裏吐出來的話沒有半點的遲疑,遊走自如中讓她感覺不到一絲的雜質,仿佛她去他那裏是件極為自然、極為理所當然的事。
南宮玄翼繼續拉著她走,隻見宮殿兩旁或是抄手欄杆,或是順著遊廊曲折委蛇而行。寢殿並不大,進到裏麵,見結構幽雅曲深,偶爾有宮女端盤穿梭,也是行色匆匆。
疑惑著,初夏已望見寢殿的門柱左右楹聯一副,筆法甚秀。不禁低聲說道:“好別致的字體啊!”
“那是我父皇題的,他就喜歡端正的隸體。這裏曾經是他的行宮。”南宮玄翼在一旁淡淡的接了口,隨手拉她進去,初夏不禁又回頭往那聯上瞟了一眼。
進入內室,要不是看見有一座檀木的長椅,掛著水紋的紗帳,初夏簡直以為進入了書的世界。除了沿窗橫放一隻檀香木質書桌,東壁列著四座書架,和那秘書法帖,層層縱橫疊接。室內中掛湘竹燈,係繪《四書》全本。最讓人歎為觀止的,檀木床榻的四圍也全擺著書。
初夏不由得亮眸,很是驚訝:“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會看這麼多的書!”
“皇室的孩子,總要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要看的多些!”南宮玄翼低沉著眸子,拿起一本書,緩緩撫摸著,似乎回憶到了什麼,聲音還是淡淡的,“很多都是我母親留下的。”
母親?初夏一愣,他好像很少跟她提及這一類的事情,突然,初夏才發現自己對他的了解少之又少。
“你的母親呢?”初夏看著他,突然問道。
南宮玄翼拿書的手滯了一下,他的眼睛有一瞬間的黯然。初夏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有點失措的站著。半晌,他忽然揚了揚眉,叫喚道:“初夏。”那聲音極是溫柔,一如春風楊柳過水。
初夏就安靜地站在他的麵前,金色的陽光照射進來,她的臉龐有一半沐在柔和的陽光裏。細密的睫毛微微顫下兩道陰影,尤其是那雙眼睛,眼波流轉,清澈明亮。南宮玄翼的眼中帶著如夢般的神情,他抬手輕輕拂撥開初夏有點淩亂的發縷,迷惘地看著她。初夏仍舊一動不動的,用那純澈的眼神望著他,然後淺淺地笑了。
“你來。”他不容分說拉她來到書桌上,初夏見桌上列一紅裝錦卷,正心疑著,南宮玄翼已經小心翼翼的將它緩緩展開,一副美人圖展現在初夏的眼前,帶著馥鬱異香,初夏初意隻是好奇的一瞥,立刻是神心蕩漾,癡了。
圖中美人倚靠在棠梨樹下低眸而思。眉似初春柳葉,仿佛飽含脈脈情意卻又似雨恨雲愁。臉似三月桃花,每帶著風情月貌。纖細的腰肢嫋嫋娜娜,又拘束得燕懶鶯慵。檀口輕盈,勾引得四周蜂狂蝶亂,手執羅巾在那裏輕輕拂拭,看似漫不經心,卻讓人更生七分愛憐。真所謂玉貌嬌嬈花解語,芳容窈窕玉生香。世上還有如此這般美麗的女子?初夏呆呆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