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耀武的老伴兒趕緊打斷：“邵大妹子你說的不對呀，我們怎麼知道房子真的會倒啊？而且那天老太太娘家親戚有事兒，她不在屋裏，隻有老爺子自己……”
劉耀武小聲打斷：“行了！”
“大哥，你良心不疼嗎？”邵老太的表情痛心疾首。
劉耀武頹然向後一仰，疲倦的閉上眼：“我爸是上過戰場的兵，內戰和抗美援朝他都去過，小的時候他一直是我心裏的英雄，可是……他再回來的時候是被人抬回來的……伺候他太困難了，端屎端尿一天兩天還好說，可是已經多少年了？我、我實在是看不到頭啊……”
邵老太不說話，果然，還是被自己詐出來了，能讓菩薩動真火的事，唯有敗壞倫理了。畢竟菩薩的前世可是孝女啊。
劉耀武憋了這麼多年終於痛快說了一回：“可是等我到老了才知道……”
“老來難。”邵老太接話道。三個字道盡了老人的苦楚。
“家裏的老爺子躺的時間太長，身上全是瘡。他自己也個說過，自己不想活了……等我老了才知道，這話不是真的……有了兒子之後我才知道當父母是什麼心情，始終覺得愧對我爸，所以這麼多年我一直盡心伺候我媽。我原來以為我媽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她死的時候還是問了我……”
說到這兒，劉耀武含淚抬頭：“邵大仙兒，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瞞你，這事兒都是我一個人做了，和我媳婦兒無關。”
可能麼？完全沒可能，至少媳婦兒是知道的。不過邵老太表示無所謂：“你們誰做的自己心裏清楚就行了。大哥，這事兒我管不了。錢我一分也不要，不好意思了，讓你白跑一趟。”
自從漏了底劉耀武就知道不可能了，此時微笑抬頭：“大仙兒，我就是想知道知道，折磨我的到底是我爸，還是那狐狸。”
“你爸是橫死，你們夫妻倆不死，他投不了胎。再說，哪有不疼兒女的父母？你兒子其實是那隻狐狸投胎。凡是投胎子女的都是上輩子的仇敵，隻不過有的人是一陣子就還清了，兒女長大自然懂事孝順。有些人是要還一輩子……行了，話也不多說，我就不留兩位了”
“你……不會打算報警吧？”劉耀武的老伴兒心虛問道。
邵老太太搖頭：“犯不著的，恕我直言，你們兩位應該活不了幾年了。好好伺候兒子，把造下的孽還了就行了。”
送劉耀武和老伴兒出門，邵老太看著兩人背影，微笑歎道：“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轉身進屋開始收拾撒了一地的香灰。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