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芫到的時候所有的準備工作已經完成。慕北芫率先上座,其他的侍女才陸陸續續的自己找到座位坐好。慕北芫被服侍著淨手。
青杞與慕北芫同桌,她要替慕北芫布菜。眾人也都一一效仿。慕北芫如往常一樣靜靜的用膳,並沒有說話。所以一頓飯下來氣氛很是冷凝。
飯畢,慕北芫一席人轉製正殿。一群宮女端著茶走進來,打頭的赫然是言兒——青杞身邊的人。宮女們將茶端上就一一站到了各位侍女的身後。
像橙茵、紅綢、黃狸這些人本不夠格配置一名宮女的服侍在身後的也不過是隨意的宮人。至於藍翎,因著綠綺的緣故,所以她也是有自己使用慣的宮女的。
慕北芫的茶是青杞親自泡的,從不假以人手。慕北芫手持茶盞,廣袖遮麵送下一口,瞬時口齒生津,唇齒間留下的是滿滿的清香。
不錯,泡茶的功夫有所長進。慕北芫給青杞一個平淡的眼神,青杞心中卻是一片歡喜,要知道,慕北芫的讚賞可是少有的,畢竟與慕北芫自己比起來甚少有人的泡茶本領能超過她的,自然而然也就沒有多少讚美別人的機會了。
慕北芫坐在上首將眾位侍女的動作、神態都盡收眼底。慕北芫的手在座椅上輕輕摩挲。這座椅已經被慕北芫讓人給換了,畢竟這諾大的平台隻放著一張鳳椅卻缺了龍椅看起來十足十的怪異。還有那鳳椅也不是她能坐得起的,故而她吩咐青杞將那把椅子收起來了。
慕北芫一手搭在椅子上,一手放在杯蓋上,杯蓋撞擊杯盞的清脆聲音在寂靜的大殿顯得十分清晰。約莫那麼一盞茶的時間整個大殿都隻聽得見這種敲擊聲。
而在這種敲擊聲所營造的緊張氛圍下倒沒有多少人焦急,至少像紫菱這樣的人並不再急切了,畢竟經過了五天的磨練。不得不說慕北芫回來的十分及時,若不然青杞隻怕是鎮不住她們了。
而之所以對於綠綺一筆帶過,那是因為別人經過宮鬥所淬煉的心理素質麵前她這些手段還不夠看,更別提緊張感了。
“看來各位這幾天過得不錯。”慕北芫一句話很平淡,在這種肅穆的氛圍下卻平白讓人毛骨悚然。“這還是我第一次知道諸位對我是如此關懷。”慕北芫的聲音頓了頓。剩下的話並沒有說完,給人十足的遐想空間,再聯想到自己的行動瞬間本來穩重的人就有些焦慮了。
這個時候本來還不是特別明了的青杞明白了前幾天慕北芫的行為的寓意了。慕北芫就是想讓她來逼急這些人,目的不在於她們自己主動出擊,而是想讓她自己亂了陣腳,露出馬腳這樣就便於她主動出擊了。
思及此,青杞看著慕北芫的眼神就有些晦暗不明了。心中既為慕北芫歡喜:潛伏已久的公主這是要主動出擊了嗎。公主沉默這麼些年確實是極苦的。而又有一些心酸:果然,亦如公主當初說的,若不是她還有用她不會有如今的成就的。這次不也是因為她的升職有用才將她提拔起來的嗎。還有一些自嘲:公主給予你一切你有什麼資格卻指責她呢。這些本來就是她的,從來不是你的。
慕北芫何其敏感的人,自然能感受到青杞的情緒波動,哪怕她極為隱晦。但是慕北芫不想介入青杞的情緒,因為她不需要任何人的信任,或者是說隻要是衷心為她的人無論任何事情都不會有什麼遲疑,那個時候她所擁有的不是信任,而是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