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和煦溫柔,當第一縷陽光淺淺射入玻璃窗時,端木朝顏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認真掃視一下周圍的環境。
陽光將古銅色的衣櫥照的油然生光,牆上鋪著大朵海棠的紅色壁紙,屋內擺設別具一格,花瓶,琴盒,畫紙,刮刀。床邊的櫃子上擺著一幅主人已經裱好的自畫像,畫中的少女托著腮,一頭柔順的墨色長發安然垂下,眉眼溫婉,手持一隻小型畫筆,停在畫紙上方久久不曾落筆,似乎正在構思下一幅畫作。
可以看出房間主人是一個十分美好的女孩子。
可除了拉得一手小提琴,這女孩和她本人還真沒有什麼共同點。
自從三天前醒來時,她就從原來的家來到了這幢空落落的房子裏,意識還是自己的意識,可身體卻不再是她原來的身體了——她穿越了。
原主的名字也叫端木朝顏,是個十三歲的小女孩。就連樣貌、愛好也幾乎和她一模一樣,稍微不同的卻是原主有些過分懦弱,甚至因為長期的學校霸淩在家服安眠藥自殺。
想到原主的家人,朝顏不禁惋惜的歎了口氣。
端木家是一個曆史頗為長久的中國傳統家族,而如今端木夫婦似乎在國內有些事務要處理,便留下小女兒端木朝顏一個人在這碩大的房子裏住了半年,不過從冰箱食材的豐富程度和銀行卡裏的金額大小來看,端木夫婦倒是頗為疼愛這個獨生女兒的。
在她的記憶中,原主也是一個溫婉清秀的女孩子,也不知這孩子是怎麼想的,這麼慈愛的父母,這麼優異的家庭條件,偏偏還要學肥皂劇上的悲情女主去自殺。
有人欺負就回敬,有煩惱就去排遣咯?這麼顯而易見的道理她這個單細胞生物都懂,為什麼原主偏偏不懂?想想自己好不容易從小學熬到初中,又從初中熬到高中,到了這裏竟然還要從小學開始讀起?
朝顏有些發窘,隨即認命的開始刷牙洗臉,疊好被褥,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將微波爐裏熱好的牛奶和吐司吃掉。
日本的書包是統一拎著的公文包,朝顏飛快的提包出門,握在門把手上的手指微微一頓,還是轉身將一個棉質的包裹抱進了懷裏。
像是在抱著整個世界。
時間還早,朝顏慢慢踱步來到學校,剛到校門口便見一個風風火火的身影朝她撲了過來。
“顏顏,我好想你哦!”沈若嘉抱著她不撒手,良久才放開她關心道,“你終於來上學了,傷口沒事了吧?”
沈若嘉和端木朝顏同是中國人,甚至在她被霸淩時,全班同學冷眼相待,也隻有沈若嘉一人護著她,所以原來的端木朝顏心裏很是看重這個朋友。
朝顏心裏一暖,笑了笑,“沒事,害你擔心了。”
沈若嘉卻像是不解氣一般,狠狠地伸出拳頭對碰了兩下,嘴裏大聲嚷嚷道,“什麼沒事,手上那麼大的傷口怎麼會沒事!那群人渣!”隨即看著她又欣慰的笑了,“不過看你現在狀態不錯,我也就放心了。對付那種人渣,就是要以暴製暴!前幾天我揍了她們兩下,她們還不是連個屁都不敢放?!”
朝顏看著她喋喋不休,忍不住黑線的抓住她的衣領就走,這小妮子可真是又大膽又粗暴,不過她沒注意到校門口已經沒什麼人了麼?再由她抱怨下去不遲到才怪!
和沈若嘉來到六年星組,朝顏放下書包,卻敏感的察覺到周圍各種不同的目光,——或善意或惡意,夾雜著幾分探究,紛紛聚集在她身上,她不禁蹙了蹙眉。
這些冷血的人,自以為高尚的施舍給她一個同情的目光,殊不知這樣犀利的行為對受害者來說,無異於是雪上加霜。如果真的正義,為什麼不像沈若嘉一樣,直接幹脆的在她被霸淩時伸出援手?
竊竊私語之時,人群中倏爾邁出一個女生。這女生化著妝,染了一頭枯黃色的短發,校服裙子被改成超短的及臀,很有幾分不良少女的感覺。
朝顏對她的印象十分清晰,這女生叫做佐藤夏樹,是欺負她的那幫人中的領頭。她記得原主並沒有做過什麼得罪她的事情,真是怪了,她幹嘛偏偏揪住原主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