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天青在醫院住了三天,雖還覺得渾身上下的傷沒好利索,卻不得不出院,醫院的費用那是他一窮光蛋能支付得起的。幸虧陳詩語走時給了他三千塊錢,不然醫院的大門都別想進。
晚上八點多,出租屋內。元天青坐起身子穿好鞋,下床來開了燈,倒了杯水,把出院時開的藥吃完,正想出門去胡亂吃些東西,門外傳來“啪啪……”的敲門聲,這門是扇鐵皮門,上麵鏽跡斑斑,還鏽出許多小孔,隻要隨便敲下就能發出巨響。
元天青皺眉,心想:“房東老板娘又來催房租!”有些厭煩道:“又來催!要不要這麼急,才十五號,離月底還早呢!”
話剛說完,門又是“啪啪……”一陣響,元天青微微怒道:“來了,別敲了,這門是你自家的,敲壞了咋辦!”
元天青一瘸一拐走到門邊,剛想開門,卻從鐵鏽孔裏發現敲門的人穿著黑色西裝,根本不可能是平時穿得花枝招展的房東老板娘,樓道裏的燈雖然微弱,但也瞧得清楚。
元天青頓時警覺起來,驚道:“莫不是那天晚上的黑社會找來了?這可怎麼辦?莫非是來尋仇了?我這身子骨那禁得起他們打的?不行!這門不能開!”
元天青趕緊單腿跳著遠離鐵門,順手抓起門邊的掃帚,站在床邊慌忙戒備。
外麵的人見遲遲不開門,頓時敲得更狠了,鐵皮門上的鐵鏽被敲得嗖嗖隻往下落,敲門的人似乎不耐煩了,怒罵道:“臭小子!六爺找了你三天了,想不到你小子住在這臭氣熏天的鬼地方,還真能躲!今天你要是不把那小娘們兒的下落說出來,看六爺怎麼收拾你!”
元天青大驚,還真是黑社會,這怎麼辦?外麵的人罵完已經開始踹門了,這破門豈能經得住人踹?元天青轉身抓起床上的兩床棉被裹在腿上,單腿蹦躂著跳到窗子邊,推開窗戶就跳了下去。
幸虧這是二樓,隻有四五米高,如果住的是十層八層,非摔死不可,即便是隻有四五米高也摔得元天青直冒冷汗。他落地哪敢停留,站起身子來一瘸一拐的往旁邊躲去。
元天青跳進來的地方是一座寺廟的後院,這寺廟規模很小,占地麵積隻有七八畝,平時寺內也隻有兩個和尚。由於曆史悠久,有上千年曆史,政府為了保護遺跡,所以周圍其他地方早就開始拆除樓房,而這裏卻未曾動工。
元天青躲到一棵樹下,趕緊把身子藏在四處燈光照不到的地方,靠著牆小心翼翼一瘸一拐輕輕向著寺院院門逃去。
就在元天青跳出窗外的同時,鐵皮門嘭一聲被人給踢開了,七八個穿黑西裝的大漢已經衝進了屋子,屋子內頓時傳出一陣嘈雜的打砸聲,元天青嚇得頓時不敢動了,一動鐵定要給發現。
屋子內,一人站在窗前,看到了寺院牆下的棉被,轉頭對那單手打著繃帶,腦袋裹得隻剩雙眼的六師兄道:“師兄,那小子進了普化寺!這怎麼辦?”
旁邊一人道:“我這就跳下去,那小子有傷在身,跑不遠,肯定還在下麵!”
六師兄道:“不行!師父多次吩咐不要與這普化寺的‘世行法師’起衝突,難道你們忘記了?師父尚且讓他三分,咱們大意不得!”
旁邊一人道:“那怎麼辦?難道就這麼讓這小子給跑了?”
叫六師兄的大漢冷哼一聲道:“這和尚不簡單,我們就這樣跳下去找人肯定要驚動他?到時候起了衝突更是麻煩!”
又有一人道:“師兄這普化寺就兩個和尚,師父為什麼這麼怕這老和尚?”
六師兄歎口氣道:“這個你們不知道為好,知道了對你們沒有什麼好處!像他們這樣的人!豈是咱們惹得起的?總之咱們別招惹就是了!”
“那師父和少主問起來怎麼辦?”
六師兄道:“走,直接去找那老和尚要人,也算給老和尚麵子,就算要不到,師父也不會怪咱們!”
其餘五六個人點頭稱是,七八人皆出了屋子,去普化寺前門找世行法師要人。
元天青躲在窗下的牆角裏聽得真切,心想兩個和尚怎麼惹得起這群無賴,還是趕緊通知和尚讓他們趕快報警。可元天青原本就有傷在身,如今又摔了一跤,一站起身子就疼得直冒冷汗,哪裏還提得起速度,隻忍住疼痛扶著牆慢慢向著寺院院門走去。
元天青扶著牆走了幾分鍾,對周圍的黑暗也逐漸適應了些,好不容易走到院門前用力去推,哪裏推得動?這門外麵竟上了鎖。
就在這時,前頭傳來一陣爭吵聲,聽聲音像是剛才的那幾個人和寺院的和尚起了爭執。
元天青看了下周圍環境,這裏他雖然沒有走過,平時也在屋子看得久了,知道這有四五間禪房是兩個和尚放煤炭、堆雜物的屋子,平時也沒人住。四五間禪房圍著座七八米高的六角塔,聽說這塔比這寺院的曆史還要早上幾百年,先有這塔,後來才有的這寺院,這塔門平時都是用鐵鏈拴起來的,從未見打開過,到底是幹什麼用的也無人知曉。六角塔周圍都是用拳頭粗的鐵鏈從塔頂拉入地下,平時看來異常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