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故事可能講過後就結束了,但是有些肯定仍在繼續,那就是芸芸眾生的苦練史,也就是小人物的生活史。
我還沒有介紹自己呢,我叫阿郎,是一個貨車司機。很多人都熟悉我,因為我和情人邱歌的關係,現在邱歌離開我已經有快兩年了,我也沉淪了兩年,什麼蠢事都幹過,包括自殺,可惜沒死了。
邱歌的死亡是我舊故事的結束,也是新故事的開始。那天我開車去墜崖,整的非常壯烈,現在回頭想來自己都覺得好笑。但是那時我是那樣的絕望,死亡反而變得真實而富有魅力。
車在衝下懸崖的一瞬間,我的眼前到處是耀眼的白光,我想是天堂之門打開了。後來我聽見有人在我的耳邊不停的呼喊,我睜開眼看了一下又閉上了,我分不清是去了天堂還是仍滯留人間,因為一切都是那樣飄渺難辨。
之後我仿佛在狹長的隧道裏不停的趕路,沒有恐懼沒有哀愁,隻是不停的奔跑,找不到出路,感到鬱悶,迷茫,我聽見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但是毫無方向。突然我感覺到左腿一陣刺疼,好像是什麼東西紮進了我的身體裏。於是我徹底蘇醒過來,從陰陽交界重返人間。我的床邊坐著一個陌生的女人。她在懸崖底下救了我,還一直守護在醫院裏,為我找最好的大夫,墊付了一大筆醫藥費……
但是那時候的我有點不知好歹,好像她耽誤了我什麼前程大事,不但不感謝她還拒絕和她說話,無論她和我說什麼,我都木然的看著她,以至於一段時間她都認為我的大腦是不是撞壞了,會不會變成植物人。我那時候突然覺得很好笑,尤其是她被我愚弄後的傻乎乎的樣子更令我開心。
我的世界慢慢的不再是黑白交替,有了色彩和聲音。這都要感謝那個把我從鬼門關救回來的多事的女人。這個階段李默兒也一直陪伴著我,看著她的時候,覺得很親切,很安全。後來我從外科轉入了她的病房。時間久了我也就知道了那個女人和李默兒是高中同學,是個很有水平的律師,叫寧致遠。我當時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女人會和我有什麼感情上的瓜葛。
我身體上的病痛康複的很快,但是我發現自己還是不能走路,也不能開口說話,說來我是個很脆弱的人,以前因為和前妻關係不睦居然陽痿了一年多,說好聽點我是個多愁善感的人,說得難聽點就是有點接近精神病。
我心裏什麼都懂,但是什麼也做不了主,我的軀體和靈魂還沒有合二為一。但是什麼東西都會有轉機,突然一天我聽見醫院的走廊裏有很大的吵鬧聲傳來,接著外麵闖進來一個護士,對正在給我處置吊針的護士說:“快點!寧致遠又犯病了,需要幫忙,李大夫說要開兩路!”
“她又暈過去了!”這個小護士問。
“是啊!都十幾分鍾了,快點!”
說完話,兩個小護士風一樣的消失了。就剩下我一個人。我不知道寧致遠怎麼了?怎麼昏迷那麼長時間了呢?昨天來看我時還好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