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楨回到家中已是一臉倦容,夫人沈氏看到後隱隱猜到夫君在朝中有什麼難事,變順便讓下人退下。親自端了茶來,“老爺,可是朝中有什麼棘手之事不能化解。”
陳楨接下沈氏的茶,吐了一口氣道,“倒不是朝中之事,隻是有關於意歡的婚事。”
“歡兒的婚事?難道說皇上要指婚?”沈氏一聽到自己的女兒的婚事就不似剛才那麼穩重了。
“皇上有意於把歡兒指給十一皇子,隻不過提一下,沒有下旨的意思。皇上還是仁德的,先問了我的意思。”陳楨心裏莫名有些不快,皇上把能幹的皇子配了沒權的臣子,卻偏偏給他一個看起來舞文弄墨的皇子。
然而沈氏聽著卻舒了一口氣,“我一直想著歡兒在家嬌生慣養的,要是嫁進皇家恐怕要受委屈。不過這十一皇子,從小善良可愛,跟我們歡兒也算是從小玩到大的交情。況且他又是容妃的孩子。歡兒嫁給他,我倒是放心的。”
“我何嚐不知道夫人的心思,隻是這十一皇子什麼都好,卻不上進。我們歡兒各個資質都是頂尖的,以後頂天了也是做個王妃罷了。”陳楨搖搖頭為自己的女兒歎道,心裏卻是不甘心。
“老爺想得太多了,這些都是歡兒的命,我們隻希望她能平安罷了。況且,太張揚皇上也忌諱我們……”
“罷了罷了,左右也沒得選了,你去問問歡兒,左右她開心就好。”陳楨不耐煩結束了話題便一頭栽進了書房。
元清的意思在宮中傳開,大家都知道了皇上親自向左丞大人提親。的確,這對陳楨是很大的榮譽,不過,這種榮譽空虛得不能再空虛了。不過,陳楨還是心存感激的,他這個老朋友沒有如他的意,卻給了他天大的麵子。而且,他知道,即使他拒絕,元清也不會如何。或許,會更開心…
依辰宮中
洛晏自然也聽說了,“木子姑姑,你說意歡姐姐會不會喜歡祁哥哥啊?”
洛晏口中祁哥哥便是十一皇子薑祁宇了。
“按理說,十一皇子是所有成年皇子中最英俊的,又極通詩書,女孩們都會喜歡的。”木子猜測著。
“我倒是覺得意歡姐姐未必喜歡祁哥哥,他們一起長大,要喜歡早喜歡了,不是嗎?”洛晏托腮一臉篤定。
“這種事情我們這說不好,公主快用早膳吧,今天要去上學的。”木子提醒道。
“我記著呢。”洛晏今天的心情比之前幾天已是好了很多。隻是不能提起而已。
……。
學堂中,秋意正濃,夫子困乏得緊端坐著打瞌睡。要是以前的洛晏一定會做一些惡作劇作弄一下可愛的夫子。比如在他可愛充滿智慧的大腦袋上插跟羽毛什麼的。
如今洛晏隻是放下手中的毛筆,看著外麵的秋葉簌簌而落,發著呆,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好像很喜歡發呆。發呆的時候腦子好像很輕鬆。
“洛兒!”突然而來的聲音把洛晏從發呆中拉起。
洛晏回頭一看隻見窗外是薑祁宇,穿著銀色錦袍,束著發髻,發髻上直插著銀簪,越發襯得他麵如冠玉。一雙桃花眼又十分多情。惹得周圍的宮女頻頻回眸。
不過最顯眼的還是他腰間的血玉,遠遠地就能看到。這是容妃的遺物,容妃王氏娘家是玉石之家,當今玉璽便是王氏之祖王康打磨而成獻給開國始祖太宗皇帝的。自此便深受皇家恩德一直到現在,不過自然也少不了後輩的造化。
十一皇子薑祁宇腰間的血玉是容妃最喜愛的嫁妝,觀看其外便知來曆不淺。那玉上還刻著一行字,出於詩經上的一句話,“春日遲遲,采繁祁祁。”大概是容妃少女時代的向往吧。
洛晏看著一向四處遊蕩的哥哥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心裏便知必然是因為意歡的事。這廝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