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川楞楞的望著芝研。
六年的時光,芝研跟在自己身邊,受別人欺負時,許靜川緊緊的將她護在胸膛下,脊背遭受無數重擊才換來芝研默默陪伴在身邊。如今呢?
嗬嗬…許靜川冷笑,隻相隔半日啊,芝研就完全是一個陌生的人了,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許靜川他猜不到,他隻知道老師二人刻意隱瞞了什麼。
“老師。”許靜川頓了一下,他紅著眼睛問道:“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吧。”
老先生沉默了,韓凝見老先生沉默,她也停了下來。老先生歎了一口氣,悠悠的說出了一段塵封的往事。
韓凝按了一下老先生的手臂,緩緩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言語,可老先生笑了笑,看了眼天邊剛出現的晚霞,怔了怔,當年的晚霞也是如此淒豔,他心想。老先生聲音蒼老嘶啞,“有些事情啊,瞞不住的。”
西河城三十裏外河畔,一座孤舟悠悠漂著。河道裏開了些零零散散的荷花,此時季節為夏。
船頭站著一位身穿一襲長衫男子,手握長笛,黑發自然披肩,麵目清秀卻不失成熟。船夫在船尾用竹竿用力的撐著河底,每次都會從下而上湧出氣泡。
此男子也是十分有雅致,欣賞河中荷花,不時點頭讚賞其美景優美,不緊道:“碧水碧葉碧連天,紅蝶紅蕊紅映霞。如此美景,若有紅顏女子共同欣賞,豈不潤我心之悠悠啊。”
船夫笑嗬嗬的說道:“公子這句詩作的真好,雖然我不理解其中意思,但我能體會其中意境。還有啊,憑公子的文雅風趣還愁沒女子可傾訴心聲?這就有些玩笑了啊。”
那男子輕輕一笑,眼中流露出得意,嘴上卻說:“嗨,胡謅的。老伯啊,你說我這樣裝扮真有女子會喜歡我的文雅?”
船夫被他這麼一說,下意識的仔細打量了一眼,一襲長衫,黑發披肩不見淩亂,長笛被他在手中繞了幾圈,腰間紅色繩子上係著冰種葫蘆玉墜,晶瑩剔透甚是文氣。唯一不足的就是讓人有一種故作的氣宇軒昂。
“這世間有女子不愛文人雅士?雖說我讀書不多,自古以來那些文人雅士都是受人追捧啊,傳說以詩入道的李太白,他身後女子細數數怎麼著也能從這西河排到皇城了吧,哈哈哈……”
船夫撐杆,一搖一擺,悄悄瞥了眼船頭的白衣男子,背對著他,隻是手中長笛卻是在手中來回把玩、輕輕敲打,想必內心是十分高興的。
男子笑笑,不再做聲,狹長的眸子凝視兩邊的荷花,不自覺吹響長笛,聲樂回響天地,綿綿不絕。
唐虞開朝十餘年,斷絕以往連年征戰,百姓慢慢複蘇,文人雅士更是如春筍般迅速萌芽,唐虞王朝也喜歡文華風流,首次舉行恩科,這可是對文人最大也是最好的恩賜。
剛剛那位男子正是一位名中三鼎甲之首,身裹紅花騎白馬的探花郎趙景瑭!
十年寒窗苦讀,有朝一日換來功與名、天下知,瞧瞧,白馬探花趙景瑭,整個唐虞王朝誰人不曉?
此時此刻此景,船夫輕搖擺槳,趙景瑭吹奏長笛,河道兩岸碧綠垂柳輕輕擺動,襯托水中荷花,恍如隔世的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