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如風背著吟雪形如山精鬼魅般穿行於密林間,其速度驚人之極。他不知宇文軒能將淳於海拖住多久,眼下唯有盡量的拉開距離才可以擺脫他的追殺。
說到輕功,鍾如風的“咫尺天涯”身法,早為江湖公認為天下第一,“神行無影”之名也正是由此而來。曾經很長一段時間,他也一度認為自己已達到了世間身法之極限。然而前些天,當他於無意間將“浮影分身”觸類旁通後才驚奇發現,原來身法的極限遠不止他想象中簡單!
“咫尺天涯”身法是奇人墨天行所創。墨天行一生仗義豪放、嫉惡如仇,行事喜歡直來直去,其所創身法中也秉承了他性格中的中正之氣,舍棄諸般變化而力求速度的極致,隱然中暗合天陽之意。
相反的“浮影分身”則是青丘山神女宮的不傳之秘。此身法專為女子所創,以極盡陰柔之意的身法步法相合,使之達到借物遁形、分光逐影之妙,兩套功法一剛一柔可謂各有千秋、各行其道。道家有一陽一陰謂之道的說法,其中玄妙固然不為世俗人所知,但鍾如風機緣巧合下,竟一身兼修了兩種絕世身法,這才得以窺見身法極限之玄機。若想再進一步由此破門入道,首要的便是將“咫尺天涯”與“浮影分身”兩種身法完全融合!
淳於海起步雖然較晚落後了足有裏許之遙,不過他自信憑及自己損耗精血施展的土係飛遁之術,足可以在短時間內追上兩人。他早已暗暗決定待自己追上兩人,無論如何也要先除去上官家的心頭大患,然後再慢慢的將其餘之人扒皮抽筋以泄心頭之恨!然而,幾十裏過後淳於海不但沒追上兩人,甚至他神念感知中雙方的距離反在一點點拉開,這簡直不可思議豈有此理了!
淳於海倒不擔心會將兩人追丟了,此時剛剛靈氣灌體完畢的吟雪,還無法將自身的靈氣波動收斂無形,這種細微的波動普通人無法察覺,但在淳於海的神念中卻猶如黑暗中的明燈一般,即便隔得再遠些也無所遁形。他此時真正氣結的是這兩人的速度怎會如此之快?普通人所能達到的極限速度根本不會快過自己的飛遁術,難不成那將上官家女娃帶走的虯髯老者也是靈動期的修士?顯然這決不可能。
就在他暗自思忖間,神念中已發覺座下靈雕來到了頭上,於是他遁法一收身形連縱間便竄上樹尖,腳尖於樹尖處稍一借力,整個人便禦風升高數丈穩穩落在飛來的靈雕背上。整個動作一氣嗬成,純熟自然,靈雕身形隻是微微一頓,便在其心念吩咐下徑直向一側飛去。
淳於海於雕背上傲然而立,黑袍在疾風中咧咧而響整個人飄然若仙。以他即將凝聚道胎的靈動期巔峰修為,雖然還無法禦風而行,但短時間的踏虛淩空還是可以做到的,他根本無需擔心從高空墜下摔死或摔傷。
靈雕的速度相比於他的遁術雖是稍嫌不如,卻勝在可以長時間保持,淳於海也可趁機恢複一下損耗的靈力,如這般此長彼消之下,用不了多久就可追上兩人。他回望著遠遠跟在身後的三個微小身影,嘴角不由浮起一絲譏嘲笑意,這俗世中不自量力的人果然不少,如此一來倒也省去自己不少麻煩,看來修真界真的沉寂太久了,世人早以忘記了他們的存在!
蜀地群山相連綿延無盡頭,從這裏向北是六盤山、祁連山山係,一路向西又與神秘的昆侖山係相連,說其十萬大山毫不為過。一行人追逃間如同風馳電掣般,不知不覺已跑出數百裏之遙,吟雪感受到鍾如風越漸粗重的氣息,其心中不忍的再次開口道:“鍾伯伯歇歇吧!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