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麵高台之上,飾有龍紋的大帳。
遙川郡主坐在大帳中央,兩側分別有數位臣子列席。
當今之時,女裝不尚寬大,短小緊湊的胡服備受大唐貴婦青睞。遙川郡主身著一身紅色勁裝,上有飾金緞帶,足蹬一雙小牛皮靴。郡主斜倚著舒適的胡床,將雙腳放在足凳上,輕輕點著。
“楊大人,令郎蹴鞠技藝高超,堪稱世家弟子之典範。”遙川郡主邊透過巨大的望遠鏡觀看,一邊讚道。望遠鏡可於數裏之外明察秋毫,亦是天機宮宮主奉獻給皇室的作品。遙川郡主可以透過此鏡觀看比賽場景,不需走出帳篷,而賬內其餘諸人則通過傳令官吏的通報獲知比賽情況。
“臣代犬子謝過殿下,惟願犬子戰勝大食蹴鞠隊,揚我大唐天威。”當朝尚書令,陛下派遣的觀禮大臣楊經綸理一理衣冠,肅然答道。
遙川郡主無奈地扶了扶額,道,“楊大人,這裏又不是太極殿,何必講究朝廷虛禮?我小的時候入宮覲見陛下之時,你還抱過我呢。”
楊經綸依然神色鄭重,應承下來。
遙川郡主也知道楊經綸的脾氣,邊剝開一隻枇杷,邊繼續觀看賽場情形。
此時楊初雪正好射出隊長對決中的製勝一球。突然之間,郡主神色突變,低聲喚道,“旺叔,楊初雪似乎有些不對。”
王府供奉旺叔一直候在郡主身畔,雙目微咪,看上去似乎永遠也睡不醒的樣子。聽到郡主問話,旺叔從側門走出大帳,掃了一眼場上情況。
“郡主,楊公子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傷。”旺叔說道。
“傳下命令,雙方隊員回棚內休息,不必來此致意。”
傳令官領命而去。
楊初雪隻覺得半個身體空蕩蕩地,似乎已經不存在。他強行運用剩下的真氣運行一個周天,緩步走到大唐蹴鞠隊休息的帳篷,罔顧全場人給他的喝彩聲,以及少女們如期投向他的鮮花和各色水果。
一進入帳篷,楊初雪剩餘的力氣頓時幹涸。一個身影衝了進來,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楊初雪。劉虎三按住楊初雪脈門,體察一番之後心神劇震。楊初雪身體似乎遭到利刃豎斬,半邊身體的氣脈完全無法感知,仿佛是一片不存在的荒原。
“劉公子請了,待我為楊公子查探一番。”
遙川郡主和旺叔兩人齊齊到來,僅比劉虎三慢了一瞬功夫。
虎三深知旺叔修為極深,自己看不懂楊初雪的傷勢,旺叔必有解法。
旺叔把過楊初雪的脈象,眉頭緊皺,最初流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最後冷汗涔涔而下。“旺叔,楊公子的傷?”虎三問道。
旺叔充耳不聞,徑直問虛弱已極的楊初雪。“楊公子受傷的情形,可否講給老朽聽聽?”
楊初雪費力地講述了場上情形。特別提到了以餘光瞥到阿齊茲雙手類似射箭動作的收勢。旺叔神情極為震驚,道,“郡主,劉公子,楊公子受傷事涉體大,此間非說話之所,待回府之後,老奴再說鄙陋之見。然今日下手之人,決計便是大食國阿齊茲。楊公子的傷,老奴沒有破解之法,先請楊公子靜養,徐圖後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