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實實地待在碧粼,又一月,爹終於解了禁。
時間果然是療傷聖藥,我總算釋懷。望著遠方山尖的白皚,靈光閃現,宮內不有一片梅林麼,梅花酒,聽著就極美。不能出去,便托人去請淩雨過來,繼續我的釀酒事業。
當玉兒將淩雨直接引進寢殿,她略顯驚異:“還琢磨與碧粼大小姐素無往來,原是小忱姐姐?”
我一邊拉著她坐下,一邊解釋:“不是我刻意隱瞞,也是最近才記起這個身份。”
“往後要改稱‘墨姐姐’了?”
“沒事,按以前順嘴的,一個稱呼而已。”
“嗬,是了。前陣子你可算江湖‘名人’,今日看來定是誤傳。”
我眼神一黯:“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貌似,可能,也許,大概真是我做的……”
她驚得起了身:“那麼多無辜的侍衛仆從,如何下得了手?”
“淩雨你先別激動,如果說我當時情非得已,跟中邪了一般不受控製,你會信麼?”
她咬著下唇,警覺地瞧著。
我將右手大拇指和小指聚攏,筆直其餘三指舉在頭側:“我發誓,但凡有理智,絕不可能濫殺無辜。那會兒在隨心不小心殺了個偷襲者,我還自責了半天。”
沒什麼效果,淩雨依舊不出聲。
隻好使出殺手鐧:“晏桓之如何你比我清楚,既然有幸成為他眼中人,雖不是大善之輩,卻也絕非惡人。”
“你說的可真?”
“千真萬確,若有半句虛假天打五雷轟。”
淩雨慢慢化開肅穆:“那些冤魂做何彌補?”
“還沒來得及,一直被爹關禁閉,這兩日才能隨意走動。”
“為他們設立靈位,日日祭拜。”
“好,都聽你的。”
趕緊讓人立了無名牌在香堂之上,鄭重叩了三首,並許諾不時來禱告。
之後我拉著她的手:“好淩雨,別氣了,我保證以後律己向善。”
“嗯。言歸正傳,今日前來所謂何事?”似是原諒了。
帶她到梅林一角的陋屋,我指著眼前大片的梅樹:“再過個把月花就開了。不是玩鬧,真心想和你學製酒,說不準以後能否過得安穩就靠它了。你給看看這地方適不適合。”
淩雨繞著小屋內外看了一圈:“房簷四壁修繕,門窗釘嚴,砌上火灶。備上四鼎缸,洗淨晾幹,其二注滿山泉,大盆、鐵鍋、飯甑、木架、棉被各一,竹篩、水舀、細竹管、柴火若幹。糯米選秋末的,酒曲我到時帶來。”
宮裏不缺人力物力,幾天功夫就按照淩雨的要求改造完成。
第一缸為試驗品,所以僅讓玉兒和落兒跟著,等以後掌握技能,再大規模生產。